,说的对。”萌绘意外地表示认可。
四
犀川实在不想再讨论下去,萌绘也就不再谈论铜像。的确,她得到的信息存在诸多模糊之处,勉强谈论下去也不可能很愉快。
萌绘报喜欢跟犀川闲谈。这立该是萌绘最喜欢的三件事之一,而犀川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把话题岔开。萌绘知道,犀川心里早有计算。不过萌绘还是喜欢犀川的谈话方式。因为她感受到这样的对话中潜伏着一种紧张感,就如同乘坐电梯,是越往高处上升,越有种因贫血带来的体力透支的感觉。尤其是,如果手上没有什么王牌,那还是赶快撤退的好。
“不管怎么说,如果能见到天王寺翔藏博士就太好了!”过了一会儿,犀川说道,“那简直堪称奇迹,你不知道,我会激动得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是啊,我真想看看老师激动万分的模样,”萌绘点点头,“天王寺博士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萌绘接受同学片山和树的邀请,前去出席天王寺家的圣诞派对。当她将这件事告诉犀川时,犀川显露出罕见的惊讶表情。他告诉萌绘,天王寺翔藏博士已经多年闭门谢客了。“我还学过天王寺博士的《解析数学概论》呢!”
萌绘也知道这本教社书,可是,片山和树就是这位著名数学家的外孙,而自己的父亲也认识博士这些事,萌绘就不知道了。所以,当受到派对邀请时,她还很吃惊。
片山和树的外祖父天王寺翔藏博士,曾是伟大的数学家。不,即使到现在或许也很伟大。犀川就是用伟大这个词来表述他的。而且在数学以外的领域,天王寺翔藏博士也是著述颇丰,犀川几乎全读过。萌绘的父亲西之园恭辅博士与天王寺博士之间似乎是很亲密的朋友,虽然萌绘丝毫没听过父亲提起这些,但犀川却是了如指掌。犀川说,天王寺博士上了年纪,西之园博士常常讲起天王寺博士的一些奇闻轶事。
“我高中时代候还在电视上看到过天王寺博士,印象深刻,”犀川兴致勃勃地说着,“仙风道骨,口吐莲花。怎么说呢?嗯……总觉得他已经超凡脱俗,拥有超出常人的敏锐。对!就是敏锐,他的思维。”
“我觉得老师已经很超出常人了。”萌绘插了一句话,看来她也很敏锐。
“不,不!西之园,你还不了解什么是真正的学者……”犀川摇摇头,“我就是那种平凡的人,随处可见,没有任何特别。”
“您开玩笑吧?”
“因为生存方式不同吧?”犀川对萌绘的话充耳不闻,继续说道,“而天王寺博士呢,他有一种……生命攸关的魄力。”
“啊,那种魄力老师您可的确没有,”萌绘问,“您和他的区别有那么大吗?”
“也不能说区别,……而是个体的能力完全不同。”
“这我就不明白了。”
“总之,他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学者。”犀川作出结论,说道。这对他而言可不多见。
至于和犀川两人一起去参加派对,萌绘原本不抱信心,但或许是犀川非常想见到天王寺博士,于是以少有的积极委托萌绘,要求出席。萌绘受人之托,和片山和树说了一次,终于使犀川如愿以偿。当初,萌绘是作为西之园恭辅博士的女儿被邀请的,而犀川既是西之园博士的关门弟子,又是他的继任者,所以在资格方面也没有问题。
“你看过天王寺博士的书吧?”犀川架着双腿,说道,“那真是伟大的著作!文章华丽,激动人心,阅读的时候会让人产生无限遐想。”
“您说的是那本定价一万两千日元的书吧?”这次萌绘故意用满不在乎的口气说,“大一时候的教科书,没什么意思。”
“没意思?”
“就是太深奥啊!不难吗?虽然其文学性堪比莎士比亚全集。”
“西之园,你还读莎士比亚?”
“给被爱的与不被爱的人们……”萌绘即兴地背诵了几句台词,“这简直是胡话嘛!他的意思不就是要把所有的人都包括进去吗?”
“哦!是这样……”犀川微笑说,“这可以归结到集合论里。”
“数学方面的书都很奇怪。什么‘然而’、什么‘之所以’,……都是奇怪的话。”
“那正说明了它的缜密。”
“不!我看是老朽。”
“是吗……”犀川抱起双臂,一脸意外的样子,“的确有很多人这么说,嗯,比如英语中的assoonas,翻译过来就是‘一如何如何就如何如何一…’看起来文绉绉的。数学题里经常有这样的假设条件。”
“那么,如果省略这些什么‘然而’啊,什么‘则’啊,‘根据’什么啊,剩下的不就是一句普通的话嘛!”
“大学老师常用这些词,至少在我周围就常常有很多一边喝茶,一边‘因为所以’的人。西之园,你该不是说你不喜欢数学吧?”
“大学数学真的没意思!高中为止的数学最有趣……我很喜欢!可是现在我已经受不了了,简单、无聊,像抽签一样充满偶然性。”
“所有的事物都是如此。只要接近实用就会变得无聊。工学院的数学只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