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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的早晨,杉东千佳开车来到停车场。
现在还不到八点钟,比平时早了大概有三十分钟。今天终于不用因为南面的停车场车满为患,而不得不换到北面去停车了。南面的停车场临近大门口,在她平时来上班的时间里总是停满了车,今天倒是一辆也没有,看来应该没有比她来的更早的职员了。于是,杉东把车停在了最接近门口的车位上。
打开车门,一股微凉的空气夹杂着暖暖的阳光扑面向来,让她觉得很舒服。今天清晨、送因为学会出差的丈夫去搭乘地铁了,所以她才会来的这么早。
她拿出放在副驾驶座的背包背到左肩上,关了车门后上锁,手中握着柔软的娃娃钥匙链,穿过柏油路面。
清新的空气静止的像固体一样。宁静的校园里、不时传出一些清晨的喧闹。停车场四周的草坪闪耀着湿润的光芒。杉东习惯性的看了一眼光秃萧索的树上挂着的白色标牌,虽然她每天都看标牌上的名称,可总是不能记在心里。
走到里面,有一栋用圆木砌成的木屋,圆木微微的泛着一层白,但仍然能看出那是新木。这栋小木屋只有一个房间,头一次见到它的人一定会想、为什么这里要盖一个木头屋子呢,太奇怪了。在校园中一栋栋充满现代气息的建筑物中间,它显得那么格格不入。这是去年由杉东任教的“家庭环境系”的学生们,自己买来建筑材料、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盖起来的。
家庭环境系是S女子大学三年前创办的新的学科,它的前身是家政系,三年前,在一场面临学校存亡的变革中、由独裁的理事长一人决定创办的。
杉东一年前完成了在东京私立大学建筑研究所的硕士学业,回到家乡之后,在S女子大学担任助教。经济萧条的现如今、就业非常的困难,就连向来急缺教职人员的建筑学系、也减少了采用女性员工的比率,所以虽然杉东跟S女子大学的理事长有点儿关系,不过能有这份工作、她也算是很幸运的了。
杉东走到木屋对面的那栋地面上铺设着瓷砖、楼层不多但是很高的建筑前、正要走进去的时候,木屋那边好像有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她扭头看了一眼木屋、里面似乎有些光亮。由于视力不怎么好,她于是站住脚、眯起眼睛用力的盯着那边看了一会儿。
这时,杉东忽然想起来了,星期六傍晚她准备下班回家的时候,几个大四的学生还在小木屋里进行小组研究呢。这群学生是要准备写毕业论文的,不过正式的毕业研究还没有开始。三月份,杉东被分配到这个小组做指导教授,跟这些学生只是在茶话会上见过一次面。现阶段研究小组的任务,只不过是读一些相关的英文文献而已。
小木屋经常被学生们用来做自习室啊、研究室啊或者会议室什么的,由于里面没有空调设备,寒冷的冬天还有炎热的夏天里很少有人光顾,其它季节里还是比较受欢迎的。
杉东穿过草坪,走到小木屋跟前,透过木门上的玻璃窗窥视了一下、天花板上的日光灯果然亮着,刚刚看到的光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她伸手推了推木门,没有推动。门是要从里面才能上锁的,杉东想、难道有人在里面吗?她带着满脸的疑问绕到小木屋的东墙。门在西墙,东墙这边有一扇窗户,虽然关着呢,不过屋子里面的状况还是能看的清清楚楚的。
突然、杉东的脸变得刷白,身体趔趄的向后退了两三步,挂在左肩上的背包也掉在了草地上,里边还放着早上刚从便利商店买来的三明治。
她发出一声尖叫,刚刚从鼻孔里吸进去的空气还没来得及进入气管、便被喉咙急促的挤了出来。
她壮着胆子再次挪到窗户前、把手放到玻璃上。木屋里有一个女生赤裸裸的倒在地板上、就好像服装店里的假人一样、肌肤苍白,有一条红线斜着划过她的身体,那是一条血痕。
停车场那边好像是有车子开进来了,她听到了车门关闭的声音。此时的杉东已经果坐在草坪上,渐渐接近的脚步声、在她听来像梦一样飘渺。
“杉东老师?……老师?你还好吗?”
又是一个飘渺的声音,杉东只是目光呆滞的望着草坪。
2
星期三,刚过正午时分,犀川创平身上渗出一层细细的汗珠。
这里是星之丘地铁站,他走出站外,右边是三越百货公司,左边是保龄球馆,中间是一条漫长笔直的坡路.S女子大学就在这个坡路的尽头。
他沿着缓坡一路上来,要进入校园里面还需要再爬一段稍稍有些陡的斜坡。这是一个别致的校园、里面充满了女子大学特有的气息。精致的停车场,新生初长的小树,几棵樱花树的花瓣飘落一地,为硬朗的黑色柏油路面增添了些许粉色的温柔。
为什么一想到是女子大学就会觉得建筑都应该是幼稚的呢?或许是头脑中刻板守旧的思想作祟、才会有这种可笑的想法吧。犀川有些愧疚的自我反省着。
停车场附近的草坪上建着一栋小小的木头屋子,四周围上了白色的警戒线。距离小木屋不远的地方,有两辆警车停在那里。
走进小木屋对面那栋镶着白色磨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