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接到有人在音羽桥发现了一具男尸的电话,直到二十五日十点钟左右才确定是香山林水。
“请问警方勘验的结果是——”鹈饲问道。
“死亡时间大约在二十四日晚上六点到九点钟之间,香山家报警时他已经死了。”
“工作室里的是被害人的血迹吗?”这次轮到片桐开口问。
“是的。”深泽喝着咖啡微笑地说, “他在工作室被人刺伤后,又被搬运到音羽桥下的河床,不过有几个疑点。”鹈饲和片桐看着露出孩子般神情的深泽。
“昨天留在香山家的同事和我说了许多细节,有许多前后矛盾的地方,你们等我一下。”深泽拿出了口袋里的记事本指着记录内容。
“首先是二十四日五点钟左右,被害者的儿子香山多可志曾到过死者工作的仓库,这也是他与香山林水死前最后的一次见面。然后就是快六点钟的时候,被害者四岁的孙子走进仓库,那时香山林水已经不在里面了。”
“这是小孩儿自己说的吗?”鹈饲问。
“不是,警方没有直接间小孩儿,小朋友也好像不记得了。不过小孩儿的母亲六点钟曾经看到过儿子带着狗走出了仓库,也还记得当时的对话。她表示当时儿子跟她说爷爷不见了,警方也已经证实过了。这位香山绫绪是香山多可志的妻子,三十六岁。当天晚上六点钟时正在下雪。”
“六点钟被害者已经不在仓库里了,也就是说香山林水已被刺杀后并运走了?”
“香山女士说那时她儿子的手上沾的可能是血迹。”
“什么?可能?”鹈饲感到怀疑。
“香山女士当时以为儿子手上沾的是红色颜料。”
“因为工作室里有颜料对吧?”鹈饲点了点头说, “不过,连颜料和血都分不出来吗?”
“虽然是水彩,但好像混入了胶质,当时似乎无法立刻辨认出来。而这种朱红色,当时应该是残留在调色盘里的,据说香山林水常用这个颜色。”
“如果是血,闻也闻得出来吧?”片桐感觉有些奇怪。
“靠近一点儿闻或许可以,但小朋友说是颜料。”
“所以没有进一步确认?”鹈饲说。
“而且碰巧香山女士感冒了,鼻子也不太好使。”
“结果没有人知道了?”
“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深泽点了点头。 “总而言之,六点钟左右被害人已经不在工作室里了,这部分先说到这儿。另外还有一个疑点,香山家的用人吉村七点钟去找过被害人,但门仍是反锁着的。工作室是仓库改造而成的,入口只有一个,也没有窗户,从屋外是不可能锁上屋内的门闩的,八点钟仍然反锁着。”
“所以你的意思是?”片桐倾着身体间。
“这个嘛……”深泽驼着背抬起头笑着说, “会不会是某个人把门给反锁了?”
“还有人在里面吗?会是谁呢?”鹈饲问。
“你认为是谁?”深泽意味深长地看着鹈饲和片桐,一副“你们知道吗”的表情,他又抽了一根烟。 “无论如何有人回到了工作室,是谁我不知道,但居然可以眼看着满是血迹的屋子将门锁上,不太正常吧?”
“是凶手吗?不过,为什么呢?”鹈饲眉头深锁喃喃自语。
“思。”深泽吐着烟一脸恍惚地说, “事情不仅如此,应该还有更复杂的地方。”
“还有什么吗?”片桐双手交叉在胸前。
“多得很。”深泽继续说, “其实二十四日晚上六点钟,就是你刚才停车的地方,也就是音羽桥的对面发生了一起车祸,好像是小客车和卡车。因为小客车把方向盘打到底所以跌落河谷,幸运的是那位女司机被拋出车外奇迹般获救了。但车身起火燃烧,昨天傍晚吊车已经把小客车吊上来了。”
“这跟命案有什么关系吗?”鹈饲间道。因为他喝完咖啡,现在只好喝着玻璃杯里的白开水了。
“那位女士,是被害人香山林水的女儿。”
“啊?真的是……”片桐念念有词。
“香山真理茂,三十二岁,当时正在回家途中。她是位著名的漫画家,你们知道吗?”
“没听说过……”鹈饲回答,一旁的片桐也摇头否认。
“实在很巧。”深泽微笑着说。鹈饲对深泽越看越不顺眼。“这附近既没有人住,晚上下雪时也很少有车辆经过。晚上七点多钟,刚好住在这一带的人路过,看见翻车才报了警,再晚一点儿允的话,就算只是受了轻伤也会被冻死的吧。”
“没有和另一位司机联系过吗?”
“对方想必是驾车逃逸了。目前没有目击者,卡车的下落不明。”
“那怎么知道对方驾驶的是卡车呢?”片桐立刻问道。片桐比鹈饲脑筋转得快些,鹈饲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已经慢了半拍。
“是香山真理茂的供词。”深泽回答说, “她被送到医院时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而香山多可志夫妇正在去医院的路上。正好在医院里工作的一位名叫月冈的人,是香山林水的内弟,是他确认了侄女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