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滨中即使理智上明白,但心跳就是无法回复到平常的节拍。
9
岸边的这场小骚动,西之园萌绘都从车窗看得一清二楚,池子上的爆破场面,还满有值得一看的魄力。
“怎样?”坐在车内较深处的有里武流边抽着烟边问:“吓一跳吧?”
“没有。”萌绘回答。
“唉,我就猜到是这样……”武流呵呵窃笑。“现在这种时代,应该没人会因为这种程度的演出而惊讶吧。”
“应该不至于吧。”萌绘想起滨中。
“你能这么说,让我们多少觉得安慰一些。”武流点头。“电视观众应该也有人会被这场面吓到吧。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也只是虚构出来的。特别来宾如果做出惊吓的表情,收看的观众也会受到惊吓,这全部都是他们诱导群众的手段。”
“箱子里面其实已经没有人了吧?”萌绘转身追问。
“这话怎么说?”武流将身子挪前。
“从刚才进到箱子到起重机把它吊起来的期间,有里匠幻先生已经躲到舞台下面了吧?”
“这个嘛……”武流两手伸向前张开。
“如果不是这样……现在应该在池子里吧。”萌绘露出微笑。
“请问你的名字是?”武流说。
“我姓西之园。”
“西之园……这姓听起来不错,很好记,全名是叫西之园什么呢?”
“有里武流先生的本名叫什么?”
“我本来叫植田武史。植田的植,是植物的植。”
“那,艺名和本名共通的部分,就只有武这个字啰。”
“西之园小姐,你是我的影迷吗?”
“不是。”
萌绘再次往窗外看,正好看到五个穿潜水衣的人下到池子里。
“你喜欢魔术吗?”武流问。
“是的。”萌绘边往窗外看边回答。
“要喝啤酒吗?”有里武流从脚边的冰桶里,拿出罐装啤酒和杯子出来。
“不用了,我还要开车回去。”
潜水员下到水里一阵子后,再次浮出手面挥挥手,起重机于是移动吊臂,在那个位置放下绳子。
“他们要把箱子再吊起来吧。”萌绘看到这里时喃喃说道:“等箱子再一次回到舞台上后,有里匠幻先生就会从箱中出来了。”
“嗯嗯,是这样没错。”武流回答。“你还真清楚。很有趣吧?其实根本打一开始,他就没有逃脱。”
“实际上是躲在舞台下,然后弄一些烟之类的障眼法,让他看起来像是从箱子中出来的吧?”萌绘看向有里武流。
“嗯,该怎么说呢……”武流又嘻嘻窃笑起来。“一想到有像你这样深思熟虑的观众,就很难放手去做吧。”
“绳子上使用的锁是真的吗?”
“是真的。”
“绳子是不是有某个地方可以伸缩呢?”
“不是,我们是用真的绳子。,”
“可是,那箱子的确是有机关对吧?”
“你真是个有趣的人。”武流眯起眼睛。“要不要坐到这边来?我们靠近一点谈话吧。”他移动到沙发的边缘,空出自己身旁的位置。
“不,在这边就好了。”萌绘说:“其实我很想走到车外,再更近一点看表演。”
有里武流打开罐装啤酒,倒进自己这一边的杯子里。
10
起重机从水中把箱子拉上来时,从箱子的缝隙中流出大量的水,当箱子被缓缓地往观众群所在的方向移回来,台上的主持人则重复地用接近哀嚎的声音,喊着“真的不要紧吗?”这句话。
然后,箱子被放在舞台上,当工作人员将起重机的绳子解开后,女主持人一脸悲壮地走上舞台,将钥匙依序插入箱子周围的锁头里。箱子即将被打开的那一瞬间,从扩音器里传出的鼓声不知为何越来越大,连女主持人也走下舞台。
在下一刻,从舞台周围顺势喷出阵阵烟雾。当金色箱子被烟雾遮掩的一眨眼工夫里,尖锐的爆竹声响彻四周。
在烟雾中,金色箱子的侧面板子往外倾倒,干冰的烟因箱子展开时所产生的风压,而往周围加速散去。
箱子完全打开了。
在舞台中央,独自伫立一个身着鲜红服装的男人,胸前还抱着一束雪白的花,此时喇叭声齐鸣。
“这就是有里匠幻!”传来主持人唐突的高音。
然后,有十几只白鸽,从舞台上振翅飞起,伴随着鼓掌和喝彩声,还有人吹起口哨。鸽子在池面上往南方飞去,许多观众都往那个方向凝视了好一会儿。可是喝彩声并没有再继续,因为被一道女性的尖叫给打断了。
麦克风从主持人的手中坠落,刺耳的杂音,大到像是连扩音器都能弄坏。定睛一看,舞台上竟空无一人,有里匠幻已经从舞台上消失。他原本捧着的白花四处飞散,掉落在干燥的沙地上。瞬间,哀嚎的惨叫声响起,每个观众都往不同的方向想逃离这里,结果却又撞在一起。
有里匠幻颓然地从舞台摔落到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