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老师很少为了杀人案这么烦恼,每次都只是我在那边一头热。”
“我并没有一头热。”犀川歪起嘴角。“只是觉得不合理罢了。”
“怎么样的不合理法?”犀川瞥了她一眼后将视线移开,萌绘只好耐心地等待。
“就假设……”犀川抬头向上。“我想砍你的头好了。”
“嗯。”萌绘回以有点不自然的微笑。
“我们来推敲这种情感到底是因为什么情形而产生的。”犀川继续说:“首先,想像一下这种情形吧。我非常讨厌你,已经到连你的存在都无法容忍,想除之而后快的地步,可是却又想留下你的头。真的会有让人产生这种想法的处境吗?到底要脖子上的什么东西?头?还是脸?头脑虽然有用,但死了就毫无意义可言。或者是想要代表外貌的脸部吗?砍头的目的只是想留下那张脸?难道照片不行吗?实在是太复杂难解了。毕竟我讨厌你的话,应该会连你的脸部都讨厌吧,不是吗?”
“我认为应该是这样没错。”萌绘皱着眉头说。
“那么……就来想像一下我喜欢你到不可自拔的情形好了。”
“好啊,请老师一定要尽量往这方向想象喔。”
“如果是这种情形,我就有可能想要你的头了。这比在讨厌的情形下还更有可能发生。可是,你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我房间的对面实验室里,如果我想的话,随时都能看到你,那为什么我还会想杀你呢?是因为你讨厌我吧?我无法忍受讨厌我的你,所以才要杀了你。只要你一死,我就不会被你讨厌了,而且我还能将已经成为空壳的你占为己有。不过,因为全身太大了,所以我只好将头砍下来带走。”
“这应该很接近事实吧。”
“拿走后要做什么呢?虽然我还没考虑到这点,不过以这种精神状况来说,会想这些应该是很正常的。到底用什么方法来保存这颗头比较好呢?冷冻保存吗……也许我本来就是要在你变成老太婆之前保存你现在的模样,才会下手杀你的,简单来说,就像做干燥花一样。这样想也满有道理的吧?至少在情感的表现上是比较合理一些。”
“呃……还是请老师不要拿我当想象对象好了。感觉愈来愈不舒服了。”萌绘叹了一口气说。她尤其对老太婆这个词感到特别不满。
“我没有别的意思。”
“那是当然的啊。如果有的话就太差劲了。”
“某些特定名词也没有什么含意。”犀川面不改色,用直率的语气说:“你对脖子上的东西有什么执着吗?是某种概念?象征?特定名词?还是一般名词?一定非得要筒见明日香小姐的头不可吗?还是谁的头都无所谓……”
“我不觉得谁的头都可以。”萌绘集中精神,一瞬间把意见归纳出来。“命案现场状况很特殊,而且……筒见明日香小姐又是一个能让这些状况都顺理成章的美人。”
“你那是没有标准的不客观评价。”犀川看着萌绘。“换个角度吧。如果意不在头本身,而重在砍头的过程呢?在这种情形下,带走头的行为就必须要有别的理由才行,而且对方非得是筒见明日香小姐不可的可能性也变低了。你觉得怎样……这样想果然还是行不通吧。”
“如果不是因为想要而带走,而是因为不能把头放在那里呢?”
“这一点在星期日就检讨过了。你的意思是这是一种想隐瞒某件事的消极性动机,也就是所谓的防卫本能吗?不管是砍头的准备,甚或是把头带走的准备,犯人都做的很周到,不但斧头拿了,皮包里应该也有放着装头用的塑胶袋。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不会这么顺利,这从通道上完全没有一丝血迹就可以看得出来。犯人既然准备周全,还特地到那个地方去犯案,怎么会有不能留下头的原因呢?这不是无预警的意外。也就是说,当时并没有发生不能让筒见小姐的头留下来的事故。”
“也许斧头和塑胶袋都是因为犯人下手后发现有某个地方不对,才去拿来的吧?”
“也是有可能的。但是并不能这样预测吧?万一真的有那种危险的话……”
“那犯人一开始选择在深山里下手就好了啊。”
“是啊……你说的可能性也不是完全没有。只是逻辑到最后也是行不通。”犀川吐口烟。“不行,像这样边讲边想,效率实在太差了,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我觉得很有趣啊。”
“喔,那是当然的啊……我都如此跳楼大拍卖了,不有趣也难。”
“唉呀,老师,你这样说很过分耶。”萌绘嘟起嘴来。
“反正,就是因为脑子里都在想这些事,害我今天都无心于工作。”犀川微微地耸肩。“嗯……这次的案子,确实让我很在意。”
“是不是有一种怎么绕都绕不到出口的感觉呢?”
“不。”犀川摇头。“其实是只有一个地方像出口,但那却朝着有点令人讨厌的方向。老实说,我就是在意这一点,才会想得这么多的。”
“是怎样的方向?”萌绘不自觉的挺起身子。
“我不太能形容。”犀川面有难色地微微皱起眉头。“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