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的意思,也不打算主动聊起自己的家世。对雅弥而言,现在只不过是一名恋母情结少年及一名恋父情结少女,满身泥泞地在河岸边找寻着不合时节的花朵罢了。
只是这样罢了。
「我说啊。与其浪费时间在这种鬼地方找花,你不觉得直接去花店购买反而比较省时省力吗?」
「不行,靠自己努力找到的花朵才有意义。」
「你真固执耶……」
或许是连找花也找到腻了吧,向前弯低身子的睦月渐渐变得愈来愈多话。雅弥则是一边冷淡地吐槽这名年纪明明比自己大,却又特别爱撒娇的少女,一边感觉到自己竟不由自主地放松了原本紧绷的双颊。
当自己一个人在找寻花朵时,明明什么感觉都没有,但为何只是多了个陆月陪伴在身边,找花这件事就突然变得这么有趣呢?为什么光是听见陆月的声音,自己就再也无法保持冷静呢?为什么内心会变得如此感触良多呢?
——为什么?
「雅弥,我可以再问一个跟相思草有关的问题吗?」
想要抬头仰望天际的睦月,一边摆出双手插腰、挺直背杆的姿势,一边开口抛出问题。内心虽然浮现「你不觉得从刚刚开始,自己讲话的时间远远胜过帮我找花的时间了吗?」此一念头,雅弥还是默默侧耳聆听她想问的问题。
睦月似乎认为询问这个问题是理所当然的。
「相思草的花语是什么啊?」
专心寻找花朵的雅弥闻言倏然停住手边的动作。
雅弥动作僵硬地抬起头来。他缓缓转眼望向前方,赫然发现睦月脸上已浮现一抹诡异的得意笑容。看来睦月似乎已藉由雅弥所表现出来的生硬态度,作出自己方才那段发言已戳中问题核心的判断。
雅弥以中指轻轻推高眼镜,一边竭力隐瞒内心的动摇,一边开口回答:
「这个节骨眼跟花语应该完全无关才对吧?你又为何这么想知道相思草的花语呢?」
「别看我这样,我可是个以剧作家为目标的人耶。像这种在连续剧当中,利用花语为关键字的剧情发展,向来不都是王道中的王道情节吗?因此啊,我猜雅弥八成是冲着花语这个理由,才刻意在此找寻不合时节的花朵……我说的对不对呢?」
对于睦月的敏锐直觉,雅弥不禁心生「这就是所谓野性的直觉吗」的佩服念头。雅弥并非将她这段发言视为「女人第六感」,反倒当成「野性直觉」的观念,则清楚显示出睦月的人格特质。
「所、以、说,相思草的花语到底是什么呢?」
看穿雅弥内心动摇的睦月,面带轻松至极的笑容缓缓接近他。
或许是领悟到再也无从辩解了吧,雅弥一边低头注视自己的脚下,一边缓缓垂下双肩,接着语带叹息地轻声说道:
「相思草的英文名称叫『Forget-me-not』,花语则是……」
雅弥一边出声回答,一边为了看着面露开心笑容的睦月而慢慢抬起头来。
只见面带微笑的她,手上握着一朵盛开的紫色花朵。
*
听见纸张互相摩擦的沙沙声,雅弥缓缓睁开了原本闭上的双眼。
看样子自己似乎不小心打了个盹。看着施加了隔音效果的白色墙壁,以及窗外那片宽阔星空,雅弥随即理解到原来自己是在学生会办公室里面处理事务处理到昏睡过去。
大概是由于这阵子时常为了寻找睦月而通宵达旦,导致陷入睡眠不足的状态吧。雅弥一边对处理会务处理到打起瞌睡的自己感到可耻,一边慢慢挺直上半身。
由于方才坐在椅子上睡着,导致现在整个背部痛得要命。雅弥为了伸懒腰而准备起身之际,才察觉到有一条女用披肩覆盖在自己肩上。
这条眼熟的橘色披肩,是玉绪平常用来代替膝盖围毯的披肩。看来八成是玉绪亲手将这条披肩盖在睡着的雅弥身上。感受到玉绪的体贴心意,雅弥缓缓将披肩紧紧抱于怀中。雅弥脸上的表情也自然而然地变得愈来愈柔和……
「你醒了吗?」
听见一阵出乎意料的女性嗓音传入耳中,吓得雅弥不自觉地连忙将手中的披肩藏到背后。不过呢,由于他并没有做任何亏心事,因此实际上也根本不必藏起手中披肩就是了。
「你怎么啦?」
颇感担心地出声询问的人,是雅弥的同班同学橘九月。摊开地图发出沙沙声响的九月,亲眼目睹了「慌张的雅弥」这一幕珍贵程度与天然纪念物几乎一模一样的稀有光景,顿时相当讶异地睁大了双眼。
「没事,你不用在意。」
雅弥一边拚命地维持无动于衷的表情,一边若无其事地将披肩摆回椅子上。由九月的所存位置看过去,那张椅子刚好位于她的视野死角之内。
「九月咧?这么晚还来学生会办公室做什么呢?」
雅弥一边佯装冷静一边开口询问这名难得一见的访客。如果雅弥的记忆正确无误,这应该是九月首度造访学生会办公室的初体验才对。
「没什么啦,拍摄作业拖太久了啊!」
九月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