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做合驹。
勇猛奔腾,宛如翱翔在空中的龙马,现在即将攻陷最后的堡垒——!
「——欸,幸村同学,手下留情对小鹰学长也是失礼喔?」
理科从一旁插嘴,同时还叹了一口气。
「……啊?手下留情?」
「俗话说旁观者清,在一旁观战的理科看得很清楚喔。」
「你在说什么啊,幸村连包围阵形都不太……」
「这才是最让人怀疑的一点呀。和理科对局的时候,幸村同学不是摆出漂亮的矢仓阵形吗?为什么这一次却七零八落呢?根本没有认真阻挡学长的攻势嘛?」
「咦……」
从双方开启战端以来,幸村的阵形完全没有发挥作用。现在我才发现,现在的幸村和刚才对理科的那一局,宛如纯文学风格的整齐阵容简直判若两人。
我瞄了一眼幸村,幸村面无表情地回望着我。
对喔,幸村这家伙有前科耶……
「……抽鬼牌那一次不是也说过吗?就算你放水我也高兴不起来喔。」
「我深深感到羞愧。」
幸村深深低头认错,然后灵活地将步兵下在金将的后方。和刚才只会东逃西窜的棋路不一样。这一步非常犀利,防守扎实。
……不过呢。
大驹已经全部在我的掌控之中,我的王将也还没动过。幸村的王将却已经身陷叛军重重包围,寸步难行。
现在就算她使出真本事,也已经无力回天了。该怎么办?
——十分钟后。
「……我输了……」
结果低头认输的人是我。
我和刚才一样,应该完全没有放水啊。
但是幸村的王将仅仅往盘边移动一步,就突然变得好远。就在我攻势趋缓的空档,她以光速般直捣黄龙,我的王将就这样中箭落马了。
这是哪招啊。
「怎么回事啊……」
不知为何,夜空也和我一样惊讶。
首先,我完全不明白幸村的棋路。就在快要搞懂的时候,我的棋子就被吃了。根本不同次元啊,想不到我手上的四枚飞车和角行,居然完全无用武之地……
「……幸村怎么会这么强啊?」
「因为这是武士的习惯,即使上战场杀敌也要下将棋。相较于传授初代名人头衔的信长公,我还十分不成熟。」
「居然和传授名人头衔的祖先相比喔……」
我刚才居然高高在上鼓励幸村,还提供她建议……丢脸丢死了。
「那么进行最后的决赛吧……」
「……看来连比都不用比,就能预测结果了呢。」
理科苦笑着。在她的身后,
「呜呜呜,笨蛋小鹰……难得有机会——」
夜空低着头嘟囔的声音,我并没有听清楚。
?
○决赛夜空VS.幸村
不出所料,最后是幸村赢了。
短短三十步左右就杀得夜空举白旗投降。
幸村的将棋造诣之高已经显而易见,而夜空也似乎完全失去了干劲。
古往今来所有的活动中,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冷清的决赛。
「我会以这份荣誉为勉,让自己更加精进。」
幸村淡淡地说出冠军感言。她如果再精进下去的话,就算她让我再多棋子,我大概都赢不了吧。
「……将棋好恐怖将棋好恐怖将棋好恐怖……」
进入梦乡的修女,伴随着酣声说梦话。
玛丽亚睡死在地上,星奈和小鸠没回来。夜空和理科一脸倦容,似乎连看都不愿意看棋盘一眼。
在这尸横遍野的阴森光景中,夜空缓缓将棋台翻了过来。
「……我现在才发现,将棋最大的特征就是持棋规则吧。」
「嗯?有什么问题吗?」
「换句话说,不论它们距离王将有多近,也会马上背叛吧。这种表面关系有什么意义呢,这群棋子真是可悲的啊。」
「这倒是……」
「今天的唯一收获,就是知道现实充有多么肤浅。我想我这辈子大概不会再碰将棋了吧。」
在一片残念的气氛中,没有人能反驳残念的结论,我们默默地将棋子收好。
?
就是这样。没有人愿意再碰的将棋盘和棋子,到现在还丢在邻人社的社办。
无计可施之下,我只好偶尔将它搬出来举行对战。
「——大家期盼已久的右肘VS.左膝!面对『致密流』的攻势,『铁板流』的守势将会如何阻挡呢!这可是半准决赛中屈指可数的好牌啊!」
当我一个人自得其乐的时候,
「啊哈哈,哥哥他又来了!」「老哥……」「……该怎么形容小鹰学长呢。」「大哥真专注于提升自我呢。」「……看起来好可悲。」「还没学到教训吗?」
虽然好几道视线扎在我的背上,但我丝毫不在意。
因为将棋本来就是一个人玩的游戏。
邻人社将棋大赛,那是什么,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