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非常多的妹妹,今天也下厨准备了我喜欢的奶油炖饭跟炸蛤肉等我回来。
我们全家一起坐在电暖桌前剥着橘子。此时家里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显得非常温柔,让我印象深刻。
就在这时候,我的脑中忽然浮现了一个想法——我的驾照……那张打从我考到之后直到现在都一直放在我胸口前口袋里的那张驾照,也许一次也没用上,它就要作废了也不一定。
爸爸、妈妈、还有妹妹,他们在我回家时带着有点僵硬的笑容迎接我,表现出了冷静而有些暧昧的虚假表情,让我觉得他们似乎根本就像是陌生人一样。
——新的一年到了,我再度回到了医院。这天不知道为什么,院方并没有安排我直接回到四楼的房间。我到了一间像是谈话室一样的地方——或者说,我是被硬拉过来的。
我在这间谈话室跟着父亲和医生三个人持续了好一阵子的对话——虽然我其实是单方面的听着医师和父亲的谈话。若说的更明白一点,是医师有事情要跟我们报告。
医师说话的方式迂回,不过话中的意思却不难听懂——我的病没救了……好像是这么回事。
他说我迟早会死,即便我现在看起来还很健康,不过这是因为我还年轻的关系。说我的病发病的情况会因为年纪越轻而愈缓慢。
“这样啊……”
我简单回了这么一句话——除了这么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打从我进入这间谈话室到出来,我也就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从思绪中反思着自己,事不关己的想着好比电视剧中发生的事。面对这般忽然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境遇,我的脑袋似乎还没能反应过来。完全没有一丝的实感。
这其实是我的切身的问题,然而,现在的我却只能用一种抽离式的、不带任何感情的观点去思考……
医师得到了我的回应,开始提起了手中的原子笔在一张纸上书写着——我想这大概是临终安养院的住院手续吧……现在的我看待这件事情的态度仍然像是办理什么事务性的手续,而我的父亲也是一样。
原来这一切都可以这么简单——这是我心里最直接的一个感想。
这天,我从四楼移住到了七楼;从六人房换到了个人房。
这层楼和其他楼层有那么一点点不同。首先,这边病床上的床单和被套干净的发光;再来是这里的楼层高度比起其他楼层都来得高上许多,整间病房整理得既整齐又美丽,一扇大片的玻璃映出了充足的日照,在设计上非常讲究。
我想这间病房里的病床应该是新的吧?纯白的床单辉映着阳光显得非常耀眼。然而,让我觉得比较在意的是,房间里的窗户能打开的幅度非常小。我试了试,整个宽度大概只能够我的头勉勉强强的穿过去吧。
除此之外,挂在我手上用来识别病患的手环,颜色也不一样了。
手环是打从我住院以来就一直挂在手上的,是塑胶制的。上面有个牌子写了我的名字和血型。而这个手环的颜色现在从蓝色变成了白色。
……挑高的天花板、白色的塑胶手环,再加上只能打开十五公分的窗子:在电视台开始播放着无聊的新春特别节目时,我从医院四楼移住到了病房景致和其他楼层截然不同的七楼。而我和她之间的邂逅,也是在这个新的年头来到之后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