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目光坚定地望着老师。
“如果真的是无可奈何,那老师就不会每天晚上在我们都唾了以后,还出去寻找洛蒂了!”
嘘——老师把食指放在了少女的嘴唇上。
“大家都很担心不是吗?”
“可、可我也同样担心老师您啊!”
“嗯,我知道。对不起。”
面对这种老成的说话方式,老师无奈地点了点头。
然后他就那么拿着水洒,仰望着天空静静地说道。
“其实,我并不是很担心洛蒂的安危。洛蒂那个孩子。就算走出这个家,也一定能照顾好自己。只不过,大家不是都在说洛蒂是自己的亲人吗。我只是想更加认真地对待亲人这个称谓。对于我们这些没有亲人的人来说,不是应该比别人都更加珍惜亲人这种称呼吗。我是这么想的。”
是夜,孤儿院的灯光熄灭不久。我静静地出现在那个从孤儿院里悄悄走出的身影前。
老师看到我的瞬间,停下了脚步。
即便是在月光之下,我和洛蒂相比也依然是面目全非了吧。仿佛只有铃音才能依靠一般,我摇响了铃铛。
“……是洛蒂吗?”
是啊。我是洛蒂啊。
“终于回来了吗。回到我们的‘家’里来。”
如果能够接受这样的我的话。
孤儿院里,雀斑少女正努力地安抚着因老师不在而哭闹的孩子们。看来这些天老师不在的时候,是她一直在努力照顾着孩子们。老师紧紧地抱住那名少女,向所有的孩子们宣告着我的归来。
我是洛蒂。
带着黄色铃铛的洛蒂。
是有着很多很多亲人,亲密的孤儿院大家庭里的一员。
5.带着橙色铃铛的碧斯可
住在那栋房子里的作家是个怪人。街上的人们都这么说。
那栋房子有些历史了,看上去就是一副年久失修的样子,虽然有些破烂,但还没到影响居住的地步就是了。没有上锁的房门与其说主人忘记、不如说门上根本就没有锁。表面上像是在对着小偷说欢迎光临似的,可实际走进去一看,却已经破败到了实在让人提不起偷东西欲望的地步。如果说家如其人的话,那么这栋房子可以说正是那个怪人的写照。
而那个被人称为怪人的作家,今天则躺在走廊上。
就在我心里暗自思忖着是不是已经死了时,他手指不时地如同痉挛一般的颤抖吸引了我的注意。我这才发现他不仅没有死,甚至连意识都是清醒的。
虽然手背如同老人—般瘦骨嶙岣,但从一头黑发的光泽程度来看可以确定他远还没有那么老。就连躺下也还是带着眼镜,或许常年带眼镜的习惯,使得眼镜已经变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了吧。
他躺在那里。就连我拨开门口那不知是垃圾还是门帘的布条走进房子里,他都没有察觉。
“碧斯可——”
他不时发狂般地喊着我的名字。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喊声吓得一抖,连带着铃铛也发出了轻响。
怪人好像听到了那个声音,嗖地坐起身来背对着我向屋里走去。
“不要过来。”
留下了冷酷无情的一句话。
“不要过来。”
说着,他回到那张不知算是书桌,还是算是曾经的书桌前,把自己埋进废纸堆里。挠了挠头,开始奋笔疾书起来。不时地发出怪声,不时地像之前那样躺回到地上,周而复始。
我就这样呆呆地站在作家房间的角落里,直到傍晚才离开。就算我轻轻地摇响铃铛,他也依然连头也不抬一下。
那个人真的是碧斯可的家人吗。
随后几天,我又去了好几次。每一次,都只看到那个不可理喻的怪人不眠不休地专心于纸张之中。仿佛被这神秘的气氛所传染了一般,我也变得小心不让自己的铃铛发出声响亲。就这样站在房间的角落里,听着他手中的笔尖接触纸张时所发出的沙沙声。
“呼……。”
一声深深的叹息。
紧接着,怪人伸了个大大懒腰,然后顺势倒在了地板上。
“完成了……”
那有气无力的声音,与之前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语气判若两人。
于是我低下头,又用铃铛轻轻地呼唤着他。
他躺在地上,发出了虚弱的声音。
“碧斯可、碧斯可小姐——。
我还以为今天也会被拒绝,没想到他却用亡灵一般的缓慢动作伸出瘦弱的胳膊,向我招着手。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想仔细观察一下他的样子,忽然被他搂住脖子,我也倒在了他的身上。我吓得全身都僵硬起来,能听到的只有他的心跳声。这时,他缓缓地闭上眼睛,对我悄声说道。
“……什么嘛。碧斯可,才几天不见……你瘦了啊。”
瘦削的手虽然稍稍有些粗鲁,但动作依然温柔。我无法回答他的提问,只是保持着沉默,听着他的心跳声逐渐地平缓下来。直到一句呓语传到我的耳中。
“……可恶啊……总算,可以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