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说出拒绝的言语。
每说一次这种言不由衷的话,全身就感到一股像被撕裂般的剧痛。
「……回去吧!请你回去。」
(求求你不要走,拓磨……)
接下来是一片死寂。
经过这漫长又沉重、彷佛是永恒的一瞬间——怱然传来其他人的声音。
「哎呀?你是守护者的那个……」
(……芦屋先生?)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发生什么事了?有心事的话可以找我聊聊喔!」
「罗唆!别碰我!」
啪的一声,传出像是把手甩开的轻脆声响,随后就听到脚步声离开走廊。
(拓磨走了……拓磨、拓磨、拓磨……!)
珠纪痴痴地看着纸门,彷佛想努力看到门的另一端。
「嗯,这样就好。」
外婆注视着珠纪,满意地点点头。
「嗨,你好啊。」
纸门唰地打开,芦屋的脸立刻出现在眼前,一看到他那种轻浮的笑容,珠纪的情绪当场崩溃。
「出去!滚出去!你们通通给我出去!」
珠纪大喊大叫,于是外婆便带着芦屋离去了,房间终于恢复平静。
「……那不是真的,拓磨,我说要你走,那都不是真的,我从来都没这么想过。」
可是,能回应珠纪的人已经不在了。
「我好想和你在一起。我一直相信只要和你在一起就能奋斗到最后……」
我从今以后,大概再也见不到拓磨了吧?
(我辜负了拓磨,而且还伤透了他的心……)
明明是自己选择的决定,但胸口就是疼得不得了。
此时此刻,甚至悔恨到死了也不足惜。
灰暗的心情扩散到全身,连思考都没有办法。
简直就像是沉到泥沼底下。
(好痛苦……不过如果就这样不必再去想,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知为何,珠纪整个人觉得好佣懒:身体也在发热,热到完全不听使唤。
她瘫倒在棉被上仰望着天花板发呆,不知看了多久……
◆
「……那么就在最近了?」珠纪因为远方传来的说话声逐渐恢复意识。
脑袋好像还有点迷迷糊糊的,仔细想想昨晚哭到天亮,一直到早上才稍微睡了一会儿,而且还梦到平常的那个梦,根本也不算是熟睡。
「……嗯,确定要做的话,就要在最近实行。」
声音不是用耳朵听到的,而是直接在脑子里响起。
说话的人是外婆和芦屋。
(这也是……玉依的力量吗?)
「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说准备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和本来的做法不同。重点只在于有没有那个资格。」
(……准备?什么意思?)
朦胧之间,疑问在珠纪的脑海里浮现。
不过,她的心还处在悲伤的情绪中无法自己,实在没办法好好思考。
「咪。」
忽然,尾先狐像是在呼唤珠纪似地叫了一声,并且用前脚碰了碰纸门。
「你想跟我说,现在可以出去了是吗?」
尾先狐点点头,又轻轻叫了一声。
「……可是小狐,我好累……我真的好累。」
珠纪喃喃地说道,想再闭上眼睛,就在这时——卡嗤!
「痛!」
尾先狐一口咬在珠纪的指尖上。
「小狐……」
尾先狐看起来已经咬得很轻了,但指尖仍然冒出一粒小血珠。
「很痛耶,小狐。」
尾先狐垂着耳朵和尾巴,像是在说『对不起』般地望向珠纪。
即使如此,它仍然不打算放弃催促珠纪逃出去。
这次它咬住珠纪的袖子,使劲地朝纸门的方向拉扯。
「小狐,抱歉,我全身无力不想动了。」
可是,珠纪突然想起拓磨曾说过的话。
『不要老讲「以后会变成怎样」,应该说「以后要做什么」吧!』
坚毅的声音,如同当头棒喝敲了一下珠纪的后脑。
简直就和平常被拓磨敲头时一样。
『先行动再思考才像是你的作风。』
『所以……来!站起来!』他彷佛在这样说着。
珠纪看着拼命拉扯的尾先狐,忍不住噗嗤一笑。
「嗯,没错,小狐,我果然还是要再努力看看——拓磨,你的坚强就先借我一点点吧!」
珠纪从棉被里爬起来,折好棉被塞进橱柜里,然后迅速换衣服,开始整理仪容。今天虽然不用上学,但她心念一转,仍然挑了制服。
「准备完毕!我们走吧!小狐。」
珠纪一边回头对尾先狐说道,一边伸手去开纸门——
「好痛!」
静电般的一声啪滋响,把珠纪的手指从门把弹开。
珠纪凝视着纸门。
「有结界吗?……还真是不能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