蜻蜓的背上背着一个大包,晃来晃去的。
三天的新年假期,吉吉从头到尾都被当成个摆设,冷落在一边。假期一结束,蜻蜓就回学校去了。柯里柯镇的生活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琪琪的快递工作也变得忙碌起来。白天一天比一天更长,渐渐能感觉到春日将近的气息了。
滴铃铃——滴铃铃——
电话响了。
“请问你是快递员小魔女吗?”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是的。”
“一大早就突然打电话来托你办事,实在不好意思。有件东西想请你快递一下,不过……途中请一定注意轻拿轻放,可以吗?”
“嗯,当然,我一定会注意的,保证完好无损地送到。”
“而且还要麻烦你尽量快些。”
“好的,我会尽快的。”
“啊,太好了!那就拜托你了。你知道通往灯塔的那条路吗?半路上有一条支路,沿着那条支路往前走,就会看到一片土豆田,田野深处的那间小屋就是我家。屋顶的绿色的,所以从天上也许不太容易找到。我的名字叫拉拉·奥帕。”
“没问题,我会一边飞一边仔细找的。”琪琪把扫帚从墙上取下来,对吉吉叫道,“快,出发了。”
寒风从海那边的山上吹过来。
“忘戴手套了。我这个人,总觉得已经是春天了,却忘了天上的风仍然很冷的。”琪琪把两只手轮流放在嘴边哈气。
土豆田的边上,有一间小茅屋,看上去像一个草垛。琪琪敲了敲门,里边立刻传出一个声音:“哟,小魔女,你这么快就来啦。”门开了,一个胖墩墩的老奶奶拄着拐杖出现在琪琪眼前,长得简直跟旁边田里的土豆一个样,虽然这么说有点不礼貌。看样子她是一个人住。
“快请进。我正要把它包起来呢,是一顶新娘的头纱。”
琪琪一看,桌上,有一块薄如蝉翼的上等蕾丝锦缎,叠得整整齐齐的放在那儿。
“你也看到了,我今天早上起床时把脚给扭伤了。本来我打算亲自送去,谁知一着急就……于是我就想到了你——这镇上的魔女。镇子里有了你,真是太好了。新娘没有头纱,那可真是糟糕透了。”拉拉·奥帕奶奶正准备把布料包起来。突然朝琪琪望了一眼。
“这可是我珍藏的头纱,你想看看吗?”
“当然,非常愿意。”琪琪回答道。
拉拉·奥帕奶奶一边咕哝着“手上的皮肤太粗糙,会挂丝的……”一边双手合十,把手掌搓了好几下,然后才拎起头纱的一角,刷的一下展开了。
“哇——真漂亮!”琪琪禁不住叫道。
蕾丝锦缎上,细细的丝线织满了花草、小鸟等各种图案。琪琪想,如果这个世界上真有天使的翅膀,应该就是这样吧。
“我从没见过这么美的东西。”琪琪端详着,欣赏着,赞叹不已。
“漂亮吧!今天是我侄女的女儿的婚礼。那孩子是个工作狂,总是风风火火的,像个男孩子。所以我想,要是能在婚礼上给她戴上这么一顶华丽的头纱……可是我呀,总还像个小姑娘,冒冒失失的,弄得一塌糊涂。”拉拉奶奶微微抬起受伤的脚,皱了皱眉头。
“这个呀,是非常非常古老的东西,少说也有一百八十年的历史了,是用丝线织成的。据说是遥远的北国的一个姑娘,从十八岁到三十岁,用了整整十二年的时间织出来的。现在恐怕不会有人做这样的东西了吧。它是我老伴儿用赛马赢来的钱,从一个艺术品商人那里买的。他就赢过这么唯一的一次,真是爆冷门。平时他老是输,穷得丁当响,赢了钱却买这么昂贵的东西,真是个怪人。小魔女,你别看我现在这样……以前还是个演员呢。”拉拉奶奶耸耸肩,呵呵地笑了。
“哟,瞧你,不用掩饰惊讶,没事,没事。演员嘛,有长得漂亮的,也有长得不漂亮的。遗憾的是,我就是长得不漂亮的那种。”拉拉奶奶又放声大笑起来。然后,她拖着伤脚慢吞吞地走进了旁边的厨房。
“好像还有点时间,喝杯茶,怎么样?”拉拉奶奶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长得不漂亮的我,曾经有过唯一一次在舞台上饰演公主的机会,于是我就用它做了披肩,就用过那么一次。可是我丈夫却高兴得不得了,一个劲儿欢呼:‘领衔主演,领衔主演,你和头纱都是领衔主演,这一注我压得真是千值万值!’可是就只有这么一次,也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千值万值’。这东西实在是记录了太多太多的回忆。”拉拉奶奶说话时,一直凝视着琪琪的眼睛,像是要看到她的心里去。
“小魔女,你一定认为,回忆不过是过去的陈年旧事。其实,它会为你创造未来。我一直是这样认为的。对我来说,剩下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了,可是多少还有一点。我和老伴儿之间有很多美好的回忆。虽然他是个疯狂的赌徒,还是个酒鬼,一个糟糕透顶的人,可是他却总是称赞我是个没人,就是这么一个秃顶的、胖胖的,总是汗津津的窝。呵呵呵。”拉拉奶奶吐吐舌头,扮了个鬼脸。
“拉拉·奥帕小姐却是很漂亮,真的。”琪琪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