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是谁?妳认识吗?啊,妳也听过录音机了吗?妳的录音机怎么说?有没有其它的道具?」
宗助像是水库泄洪了般滔滔不绝地向少女提出问题,甚至情不自禁地抓住了少女的肩膀。
少女为他的举动深深皱起眉头,仿佛打从心底觉得麻烦似的,并且露骨地将那个心情写在脸上丝毫无意掩饰。
「放开我!不要一张嘴聒噪个没完没了,吵死了!」
「对、对不起……」
宗助马上松开自己的手,把谢罪的话语挂在嘴边。最近自己染上了动不动就道歉的习惯呢,宗助如此心想。明明也可以对少女尖嘴薄舌的口气大发雷霆,但宗助在意的却是自己的窝囊模样。
话说,最近指的是什么时候呢……
一点都不记得了。就连是从哪里中断的也瞹昧不清。宗助想不出任何一个具体的「最近」,脸上浮现自虐的微笑。
「那个笑法自嘲的意味真浓啊。」
「……对不起。」
道歉已经形同条件反射了。
「别一直道歉,听了就烦。」
「对……」
话说到一半宗助闭紧了嘴巴。他突然想到,电影『这个杀手不太冷』里头让·雷诺和娜塔莉·波曼也有一段类似的互动。「好啦好啦」是娜塔莉·波曼的口头禅,让·雷诺向她纠正说:「『好』只要说一回就够了。」于是娜塔莉·波曼又回他「好啦好啦」,让·雷诺便回答「很好」,就是一段这样的场面。
照理说应该是很逗趣搞笑的一幕,现在却挤不出笑的气力。
少女就像在瞪人一样直勾勾地盯着宗助。
宗助在橘色灯光所托显而出的黑暗中垂下了眼帘。
少女身体的小小影子延伸到了宗助的脚边。
「哼。」
少女一声闷哼。
「你叫什么名字?」
「咦?」
宗助抬起脸来。
「我在问你名字。我叫九,告诉我你叫什么。」
「Ichjjiku……」
「写法是中文数字的九,发音是『Ichjjiku』。」
沉思了一会儿后,宗助开口说:
「…………啊啊,就一个字九吗?」
虽然理解了发音的由来,不过还是不晓得那是少女的姓还是名。宗助也没有想多问的意思。
自称九的少女稍微松缓了紧皱的眉头。
「看来你不完全是个笨蛋嘛。」
不过说的话还是一样自视甚高。
「我叫金田宗助。名字没妳那么特别。『金』和『农田』的『田』,『宗教』的『宗』和『帮助』的『助』,金田宗助。」
「我没问你那么多。」
少女面露冷漠的表情不客气地说道。
「对不起。」
「我不是教你别再道歉了?为什么第一个人会是你这种人,该死。」
听到这,宗助又重拾最初所怀抱的疑问。
「所谓的第一个人,意思果然是说在这座……城堡是吧?这里除了我们以外还有其它人在对不对?」
那大概就是「必要定数为五人」所指的意思吧。宗助跟九加起来就两个人了,所以说这座城里还有其它三个人是吗?
「我——」
宗助一时之间陷入了迷惑。将情报转告给少女知道真的恰当吗?
假如这真是一场游戏(不对,自称一二三的少女也明说这是游戏没错了),那么自己获得的情报就应该自己管理,告诉别人的话有可能反倒造成自己不利不是吗?
不但要跟对方隐瞒自己的情报,相对地还得想办法自然地诱导出对方的情报,这才是在这游戏存活的必要手段吧?
宗助转眼间闪过了这样的念头。
但宗助摇了摇头。因为这样有失公平,而且宗助也没有自信能跟人家进行那么高水平的勾心斗角。
「我一醒来人就在那间房间了,可是我记不得我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
说完,宗助指了指先前离开的房间。
房门还是开着的没有关上,从宗助的位置可以看见方形的桌子和椅子。也看得到摆在桌子上的那一丛有如人头般的枯萎中的花朵。
「然后,在那张桌子上我找到了这只手表——」
边说宗助边提起左手给少女看。由于故障的手表大小并不合宗助的手腕,因此不安定地晃动了起来。接着,宗助从牛仔裤右前方的口袋拿出先前塞入的小瓶子,大小约五公分左右。
「还有这个瓶子和录音机。」
少女先是交互打量手表和小瓶子,
「录音机是什么?」
然后歪起脑袋问道。银色的麻花辫轻轻地摇晃了一下,黑色的缎带也是。
「咦?妳没有吗?有没有什么留言?」
「我听说的只有规则是拯救被带来这个鬼地方的人类而已。还有,我的意思是在问你那个叫啥录音机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两个人的问答微妙地有点牛头不对马嘴。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