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乱纷纷的。
「剔除一人……你、你在说什么荒唐话!」
马场一茶老师也激动得像是在喊叫似的。
「剔除一人……」
宗助又喃喃说道。他一边低语,一边端详手中的小瓶子。
二十分钟以内选出一人将那个人消除掉,这说法真是暧昧,还不如单刀直入地坦白必须杀掉一人才行。宗助突然想到因为缺氧而死和服毒而死哪个比较不会痛苦的问题,现在怎样都无所谓了,不对,是无计可施。
只能怪一开始就选错选项了。
「我不会放过你的,你敢给我背叛看看,一!我打死都不会饶了你的!」
艾玛利亚怒吼。
一转头面向艾玛利亚。
「继续这样下去,那边情况可就糟糕了。」
负责束缚手臂的「手掌」仍紧紧抓住一的手不放。所以一只用戴着骷髅头戒指的右手食指指着银幕示意「那边」。
「他们能度过前一关的考验单纯只是幸运,我看即便是九也制止不了那群扑克牌成员吧。这意思就是说我们俩的生命会有危险。妳不会忘记了吧?我们的处境可是一如坐以待毙这四个字所示的人质耶?」
「那又怎样?」
艾玛利亚直勾勾地瞪着一。
一迎下她的视线,耸起了肩膀,拘束具发出了声响。
「不好意思,我不想白白送命。妳如果坚持跟九是命运共同体,那是妳的选择,我可没意思跟进。做人总是要懂得随机应变嘛!」
「所以说你是为了自保才想当我的使魔啰?」
一二三跳下一的膝盖,站到了他的正面。苏格兰纹的头套两端有貌似耳朵又似尖角的突起。红色的头发从头套里面洒落出来。
「对。」
一的黑发随着点头动作摆动。
「可是,这么轻易就背叛主人的乌鸦值得信任吗?」
一二三将双手背在身后,由下往上凝望一的脸孔。
「不然我们就来订下契约吧。」
一二三朝如此说道的一投以估价般的视线。
「什么样的契约?」
一露出微笑。
「我想当妳的使魔,不是臣服于九……而是一二三大人您。」
一二三的手上出现了一把有装饰的奇妙锥子和一张羊皮纸。
「刚才那个男的也说了啊!最多只有五个人能活下来!」
慈恩忠志还在喊个不停。他的嗓子嘶哑得十分严重,感觉就像额外加装上了刻意要让吉他的声音失真的破音效果器一样。
慈恩忠志满布血丝的眼眸朝着宗助。
宗助反射性地轻轻点头。
「你们还想不通吗?数数看这里有几个人吧。六个人!多了一个人!」
挂在慈恩忠志夹克上的别章发出吵杂的碰撞声。
令人感觉十分刺耳难耐。
「这不是连小学生都会的算术吗?六减一就是五啊!」
「就算这样……也…………不可能真的下手剔除一个人呀!」
峰仓舞华也不甘示弱地大声嚷嚷。她和慈恩忠志一样嗓子都哑了。远比原先低沉嘶哑的声音更加沙哑。
「你在胡说什么!」
马场一茶老师此时插嘴说道。
「游戏?在开什么玩笑。快把抓住我手臂的……这玩意儿解开。」
他是现在这个场合里感觉最格格不入的人,宗助如此心想。
即使理智上明白,马场一茶是因为不知道宗助等人所经验过的考验,所以现在说的话还是很天真,但宗助无论如何就是觉得马场一茶这个人愚不可及。
大谷纱奈缩起双脚膝盖并在一起,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虽然裙子里面的东西部让人看光光了,但那也已经不重要了。
「喂,大叔。」
慈恩忠志的声音响起。
「看样子你完全没搞清楚状况喔。是真的有可能会死耶!用想的也知道怎么可能会有人恶作剧到这种地步。你是不是白痴啊?我们可是赌上性命才走到这一关的,本来还以为终于来到出口了……」
慈恩忠志劈头一阵咆哮,但语尾渐渐微弱淡出。他用左手擦掉了额头上的汗水。
形同太平间的房间随后被一股寂静笼罩。
唯有「哔、哔、哔」的电子声不曾停歇下来。
不对——
如果竖起耳朵仔细听,也听得到空气被抽走的飕飕声。不知空气是从哪被抽走的呢?
虽然目前还感受不到类似强烈呼吸困难的痛楚,不过隐约开始头痛了起来。感觉就像眼球的内侧遭到压迫。太阳穴一带每抽动一次就隐隐作痛。
宗助用力按紧了太阳穴。
「这、还剩多少时间呢?」
听宗助这么一问,少女捡起了录音机。
「上面有显示限制时间,真方便哪。还剩十五分钟左右。」
少女的脸皱到两束眉毛的眉根都快贴在一起。
就在这瞬间……
「再不快剔除掉一人大家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