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多久,楚天歌袖中的一道符箓倏尔一亮,他取出来一看,符箓正中央的一道尸字符号正冒着丝丝缕缕的昏黄之气,很是恐怖。
他看了一眼,面上露出一缕不易察觉的厌恶,然后咳嗽一声,道:“尸嚣教的山门鲸弃岛要到了。”
这符箓是他从尸嚣教的核心弟子手里得到的,毕竟尸嚣教的山门是在鲸弃岛上,不但负岛的鲸鱼不断游走,而且岛上还有尸嚣教布置的禁制法阵遮蔽,没有接引符箓的话,很难寻到。
楚天歌顺着这一道符箓指引,很快的,就看到浮在海面上的鲸弃岛。
“咦,”
待离得近了,楚天歌看着鲸弃岛,目光一凝,他顶门之上,纯青一片,贵不可言,不知为何,他眼瞳中似乎倒映出一片殷红如血,有大凶之兆。
“去看一看。”
楚天歌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等玄蛇九窍大海舟停泊到鲸弃岛旁后,长啸一声,脚下一点遁光腾起,托住身子,落到岛上。后面蓬远派的女弟子们也各自驾驭遁光,紧跟其后,一时之间,彩色翩翩,冷香幽幽。
“啊,”
落到鲸弃岛后,蓬远派的女弟子秀儿率先用手捂住嘴巴,美目睁大,玉颜上满是惊恐。因为峰上狼藉一片,入目皆是残砖断瓦,断臂残腿夹杂其间,鲜血已经干了,有一种触目惊心的黑色。偌大的鲸弃岛上,居然没有一点生机,死气沉沉的。
恐怖,惊悸,难受。
如来到尸山血海,四下仿佛有无数的手臂伸出来,不断往深渊里拽。
楚天歌皱着眉,忍着刺鼻的腥臭味,绕着鲸弃岛走了一圈,终于确定,这鲸弃岛上没有了一个活的尸嚣教的子弟,才幽幽叹息一声,道:“好狠的手段,居然把尸嚣教在东海的根基连根拔起了。”
说这话,他都倒吸冷气。
在他这位太昊派真传弟子的眼里,尸嚣教在东海的根基也就那个样,比蓬远派这样的二流玄门都差得远。可不管如何,能够悄无声息寻到向来隐秘的鲸弃岛,并且大开杀戒,把尸嚣教的所有弟子连同坐镇于此的化丹修士长老都斩杀殆尽,这狠辣的手段还是很让人震撼。
“这里,”
正在此时,蓬远派的一身红衣的女弟子金曼文突然指着一处,在那里,剑痕尤在,剑气凝而不散,冷森寒浸,千变万化,她有了判断,道:“动手的是刚才离开的溟沧派的真传弟子陈玄。”
她在刚不久和陈玄遭遇之时,曾经被陈玄的一道剑光临头,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对这剑光的特质可谓记忆深刻。此时一看,马上就认了出来。
楚天歌刚开始被鲸弃岛上尸嚣教弟子们全部被斩杀的景象吸引了注意力,没有关注其他,此时听到金曼文的话,才踱步过来,屈指一点,一道玄光落下,和剑痕一碰,发出一声铿锵之音,他与陈玄直接交过手,更能确定,道:“还真是陈玄。”
“陈玄。”
楚天歌确认了后,并不管身边的蓬远派女弟子们的叽叽喳喳,他先发了一封飞书给南华派的薛冬然,然后挑着眉,绕鲸弃岛转圈,查找别的线索。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听极天之上,传来一声大响,继而丹云翔集,羽翼垂空,托举出一座飞宫,金阶铜柱,天鹤绕梁,不计其数的篆文浮在上面,如一只只奇异的禽鸟,口中衔着宝珠,把四下都映照出一片明辉。
飞宫到了鲸弃岛上空后,从飞宫上垂下一个半月宝环,倏尔变大,开始向岛上坠来,里面两个人影,看不清面容。
不到半个呼吸,宝环坠地,尸嚣教的宋长老急匆匆走出来,她出来后,顾不得和其他人说话,只绕鲸弃岛转了一圈,就不由得发出一声悲鸣,一道丹煞之气冲霄,把漫空的云气都染成尸黄色,似蕴含着大恐怖,道:“我和你不死不休!”
薛冬然听到这凄厉的声音中所蕴含的恨意和悲意,也是面沉如水,顶门上的丹煞之力凝如天鹤之相,似要择人而噬,少见地有这样不掩饰的愤怒。
在她的想法中,尸嚣教的事儿还是因她而起。
在当日,尸嚣教的弟子就是听了她的招呼,在黑山附近遇到了溟沧派的真传弟子陈玄后,不惜冒着风险通风报信,结果就是确实把自己唤去了,但通风报信的尸嚣教弟子们一个不剩,全被陈玄斩杀。就这个事儿,就让她颜面无光,可没想到,这黑山之事只是个开端,是个开胃菜。
这溟沧派的真传弟子陈玄是如此心狠手辣之辈,居然在黑山吃亏后,不知道用何等手段寻到鲸弃岛这尸嚣教的山门所在,硬生生杀人放火,把尸嚣教在东海的根基拔掉。
黑山之事,让尸嚣教引起了陈玄的报复。再想一想,尸嚣教的宋长老也是跟着自己鞍前马后做事,才没有留在鲸弃岛坐镇,让陈玄有了可乘之机。这些加起来,是可忍孰不可忍?
“薛师姐,”
楚天歌站在一边,若有所思,他想了想,上前一步,不经意地推了一把,道:“我刚才在鲸弃岛外还碰到了陈玄,这陈玄确实是个阴狠的性子,一言不合,就拔剑杀人。要不是有我在,我船上的这几个蓬远派的道友们恐怕已经遭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