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阿健!怎么了?」
我正在担心阿健他是不是受了伤,阿健反倒先担心起我来。
「你受伤了?」
「嗯」
「哪里?让我看看」
「没事了啦!只是一点小伤而已」
我摇着手,证明自己没有事。要是让阿健他知道了我被针刺到,那他一定会追问我为什么会受伤的。在晴天娃娃完成之前,我要向阿健保密。
「只是手指呢,稍微有一点点,裂开了……」
我只好说了个谎。
「为什么?」
「练习过头了……在指甲和指尖之间,裂开了一点……」
一旦说了一个谎话,就必定会接二连三地继续说谎来弥补这个谎话的漏洞。虽然本身并没有恶意,但也不是那么好受的。
我伸出左手让阿健看。只是在食指上包扎着一小快纱布而已,这点小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我说啊,这不是很麻烦吗?」
「啊?」
这种小伤,怎么会麻烦呢?
「这下子你还怎么弹钢琴啊?」
「这个啊,没问题,没问题的啦」
为了不让阿健太担心,我故意回答得很轻松。
「这点小伤,到了明天就会没事的啦」
阿健他一脸担心地握起我的手,轻轻碰了碰伤口,看我有什么反应。
能在这里遇到阿健,而且他现在还为我担心,真是值得高兴的事呢。
「真的没问题的啦」
我把手放到桌子上,让手指像在弹钢琴一般跃动着。嗯,完全没问题。
「对了阿健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不,是手指脱臼了而已」
阿健若无其事地说,语气轻松得似乎只是手指擦伤了而已。可是,脱臼了不是会很痛吗……
「脱臼!?」
我反应过来,吃了一惊。
「哪里哪里?快让我看看」
「没事的,关节已经接上了。我想再贴上药布就没问题了。」
「为什么会弄脱臼的呢?」
阿健说是在和朋友互射点球的时候弄伤的。
「在我扑救的时候,一不小心用力过猛,就弄脱臼了。」
我让阿健摊开手,然后站起来走到橱柜拿出一块药布,接着用剪刀把药布剪成适当的大小,轻轻地贴到阿健的手指上。
「会疼吗?」
阿健摇了摇头。
「还有,可以再顺便帮我处理一下这里吗?」
阿健一面说着,一面卷起裤子,露出了膝盖。
「哇这里伤得很严重呢」
阿健两腿的膝盖上都擦破了皮,露出了染血的粉红色嫩肉。
「看来你们的点球大战似乎很激烈呢。——好,先用清水洗一洗,再消消毒吧」
处理完毕之后,我和阿健肩并肩坐到了保健室的床上。好久没有这样子两个人呆在一起了。阿健身上有一股令人心醉的汗味。只要阿健他在我身边,我便无忧无虑,既安稳又幸福。为什么阿健他可以让我有这种感觉呢?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我从窗户看向操场,外面依旧是盛夏。八月的太阳照耀着大地,散发出过剩的光与热。窗户的外面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我好想一直呆在这个只有我和阿健的小小世界里。
那个晴天娃娃,依旧挂在分隔着两个世界的窗户下。我看着它,自言自语似地说道。
「我说,阿健。晴天娃娃……是喜欢晴天呢,还是喜欢雨天?」
「或许会是喜欢雨天吧?」
「啊,阿健你也是这么想?」
「嗯……因为要是没有了雨,晴天娃娃不就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了吗?要是世界上再也不会下雨的话,也就再没有人会去做晴天娃娃了把?」
阿健说的和我想的一模一样。我高兴得不住点头。
「嗯嗯,就是这样。晴天娃娃它其实一定是很喜欢雨天的」
「不过,为什么要问这个?」
「嗯,感觉上呢,这个晴天娃娃,似乎一脸为难的样子呢」
「为难?」
「对,因为晴天娃娃是喜欢雨天的吧?于是我就想,它会不会是在烦恼着『咦?我可以在这里吗?』这样子呢」
「原来如此。那就像是搭电梯搭错了楼层,到了女装部的男生感到困惑一样吧?」
阿健他的比喻真是奇怪。
「要不,就是抱着冲浪板的冲浪选手到了海边却发现风平浪静,那时的心境吧?」
「嗯,后面的例子倒比较接近……总之就像是弄错了地方,在做些无意义的事一样。」
「这样啊……」
「所以啊,晴天娃娃它可是很了不起的哦?因为它为了祈祷明天放晴的大家而牺牲了自己呢」
这时,保健室的门呼啦地打开了。
我和阿健同时反射性地看向那边。
「咦?你们两位,在这里干什么?」
原来是南老师。
在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