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的神社大院空无一人。却传来阵阵陌生的声响。
波扣、波扣、波扣。
那是圭介以木刀击落软式棒球的声音。流负责投球,他们正在进行全新的训练。
两人练习了一阵子之后,接连而来的白色棒球间却突然冒出一颗黄色的网球。
「啊!」
圭介想以左手接住这颗网球。
咚。
这时白色的棒球却不偏不倚地打中他的前额。
「好痛!」
圭介丢下木刀,按住自己的前额。
「圭介,你分心了。」
「呜呜呜,痛死我了。」
「你应该扩大自己的视野,不要被特别突兀的东西所吸引。」
「我知道,可是……」
摸着自己的前额,圭介露出苦笑。
圭介正在进行判断力与手眼协调的训练。看到白色的球,就将球击落;看到黄色的球,就以手接住。刚开始的速度不快,黄球也不多,等到圭介习惯之后,球速逐渐加快,黄球的数量也随之增多。最后甚至连球的颜色都不仅止于黄白两色,圭介所采取的对应行动也多元了起来。
圭介必须判断球的位置以及颜色,决定因应的处理顺序。养成这种即席思考的能力,对于日后的比赛当然是大有帮助,尤其是在进行一对多的对打训练,更能派上用场。
「不要紧张,慢慢来就好。」
「嗯。」
流打算稍微降低投球的速度。先让圭介取得自信之后,再从中得到经验以及窍门。就长远的眼光来看。这也不失为一种训练方式。
——好。就这么决定。
「圭介,要开始啰。」
「请多指教。」
就在两人准备开始练习的时候。
「嗯?」
拿起球的流,发现孝治从办公室飞奔而出。
「孝治大人……?」
离开办公室的孝治,朝着流的方向一路跑来。
「流先生——!」
孝治大大地摆动手脚。铁青着一张脸,看来十分紧张。流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孝治大人,怎么啦?」
「流、流先生,不好了!」
「叔叔?」
孝治一手压着胸口,喘了好几口气之后,才开口说话。
「有、有人在河边发现好几具尸体!」
在这个和平安详的时代,孝治脱口而出的描述确实十分突兀。
商店街附近的河边所发现的尸体十分凄惨,严格说来不算是完整的尸体,只能称之为尸块。每一具尸体都被分成好几个部分,切口呈现锐利的断面,除了从腹部、腰部延伸到右腿的尸块之外,其它的部分全都不翼而飞。
这个时代的超常生物十分罕见,缺乏熟悉魔物的人才,因此村民才请流到现场参与鉴定。一看到尸体的惨状,流几乎可以确信这是魔物干的好事。事发现场在商店街旁边,位于人来人往的闹区,不太可能是野兽的杰作。若凶手不是野兽,唯有魔物或是拥有遗物的人类才有将尸体四分五裂的能力。可是这个时代应该没有能力如此强大的遗物,即使是流的神剑。也难以将尸块切割得如此整齐。
据说有人在现场目击一名身穿和服的女子。目击者是一名老人,他亲眼看到昨晚有一名穿着和服的年轻女子在现场徘徊。
——无论是利爪或是强风,她确实有这种能力。
脑中才刚浮现出这种想法,流马上加以否定。
——不可能,她除了我之外,从未伤害过其它人,
可是附近并没有其它的超常生物,这也是不争的事实。根据孝治的说法,除了跟流一起被封印起来的恶鬼之外,近几年镇上的人都没有见过超常生物在附近出没。因此流只能在内心祈求凶手并不是她,但却无法将她剔除在嫌犯名单之外。
最后,流依然选择了沉默,并未让其它村民知道夕凪的存在。
◇
从河边回来之后,流爬上了后山。腰间还挂着神剑与短刀,以备不时之需。
「夕凪大人……」
流紧紧地握住剑鞘上的饰带,神情十分沉重,内心也蒙上了一层阴影。
如果凶手是她,流只好义无反顾地为民除害,如同当初杀死她的父亲一样。之前并未痛下杀手的原因,在于她不会攻击流之外的其它人,严格说来,这也算是她与流之间的恩怨。即使意图对流不利,夕凪依然是夕凪;可是若她开始伤害其它人,出现魔物的攻击行为,流也没有其它的选择。
即使如此,流却十分挣扎。
——我下得了手吗?就算她成了魔物,我真的下得了手吗?
这不是战力差距的问题。虽然流的胜算并不大,战力却不是重点。流的困扰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是否能痛下杀手而已。
带着犹疑不定的心来到山顶,流沐浴在火红的夕照与凉爽的山风之中,此情此景宛如她的名字。被染红的世界,吹起了阵阵沁人的微风。
站在被山风吹得沙沙作响的大树底下,山脚的街景彷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