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对谁有好感,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可是,在希帕缇卡的心里,对于西奥博尔德的看法产生了改变这点是事实。
是因为做了替他缝合伤口这种可怕的事情,做了照顾他人这种从来没有体验的事情的缘故吗。自己心里对于西奥博尔德的畏惧感减弱了许多。就在几天之前,还难以想象自己会在他的面前笑出来。
回想起他用手触摸头发时侯的场景。当时,他自己的伤势明明是那么严重,却还是表达了对于希帕缇卡的关切,或许,他并不是自己一直以来认为的那种冷血动物。
这么想着,另一个自己开始出现在内心中,不是这样的,否定道。
西奥博尔德的使命是把希帕缇卡作为献给银龙的祭品。为了不失去这件祭品,自然会拼尽全力。所以,救了自己也好,看到自己受伤会担心也好,都是因为这个原因。
这是最容易接受的答案。再说,他是毁灭了奥库托斯的男人的弟弟。一定要憎恨他。就算接下来真的成为了献给银龙的祭品,也一定要口吐着让他的愿望绝对实现不了的诅咒死去。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逃跑呢。
又一个自己提出了这样的问题。就算逃跑,自己也没有地方可去,如此反驳道。
——就算是这样,你也没有必要做到这一步啊。
这次回答不上来了。
被锁链牵着东奔西走,还被他打过。明明就没有必要照顾这种人,可是当他在睡梦中呻吟的时侯还是不自觉的想要为他做些什么,于是拧干被冷水浸湿的头巾,小心翼翼的替他擦去汗水。然后,看到西奥博尔德平静下去的样子,便觉得安心。
自己也无法理解这种行为。于是,希帕缇卡用这样一句话当作所有问题的答案。
「因为他救了艾伦啊。」
轻声说着这样的借口,希帕缇卡拿起木碗和头巾离开了河边。
朝阳驱赶了笼罩着小屋的黑暗。
因为两扇房门的大小不合,所以阳光从缝隙之间射入房间。侧卧在仅由树叶堆积而成的寝床上,眼睑正好对着从缝隙射入的阳光,只得睁开受到刺激的眼睛。
这已经第几次在这里迎来朝阳了呢。
发觉这样做基本没有意义之后,放弃了打算记数的念头。一开始的那几天一直是睡了醒醒了睡,早就记不清正确的天数了。
西奥博尔德睁开眼睛之后,并没有在小屋里发现希帕缇卡的身影。
可是,没有慌张的必要。早上一直都是这样。她应该又去采摘草莓了。
虽然伤口还有点疼痛,不过身体的状况已经好转了许多。自从那天夜里因为希帕缇卡的歌声醒过来之后,为了不让身体继续迟钝,就开始一点点的尝试出门行走或者是自己打水,多亏了这些运动,现在后背、肩膀、腰部,已经不再有刚醒来时的那种不适感了。
想要让还昏昏沉沉的大脑清醒一下,西奥博尔德走到了位于小屋一隅的水缸旁。
一开始的时侯都是在需要用水的时侯跑到门前的那条河流去打水回来,可是每次都这么做的话很是麻烦。所以现在都是用木桶打满水,然后储存在这个水缸里面。
水缸上面放了块木板就算是盖子了。把木碗拿在手里,打开水缸的盖子。
可是,一眼望去水缸里面剩下的水已经不多了,虽然是有点类似球体的圆形水缸,但高度只比人的膝盖稍微高一点,容量很小,所以里面的水很快就会用光。
没办法,拿起水桶,赤着脚走出了小屋。早晨的阳光刺得眼睛生疼,令人目眩,西奥博尔德眯起了眼睛。
来到河边,首先弯下腰用手掬起水喝了几口。然后又掬起水来洗了洗脸。飞散开的水滴沿着头颈,慢慢滑过上半身一丝不挂的肌肤。恰到好处的冷水刺激,让头脑一下子清爽起来。
喉咙得到了滋润,肌肤也经过了清洗,西奥博尔德把水桶装满。然后运回小屋把水倒进水缸里面。往返了几次之后,水缸就被灌满了。
盖上盖子以防止虫子爬进水缸,任务就算完成了。之后,突然发觉自己无事可做。
希帕缇卡和艾伦还没有回来。
她们收集回来的食物几乎全都是草莓。眼下虽然花开的很多,但并不是结果的季节。在可以采摘的东西非常有限的情况下,就算只能找到草莓也算是幸运了。
每天早上,两人都会捧着散发着草莓香气的红色果实回来。今天也差不多到了她们该回来的时候了……
可是这样坐着干等总觉得不舒坦。就算是让身体运动一下,跑出去看看她们吧。记得希帕缇卡曾经说过草莓生长在河流的下游,那么只要沿着河流一直走就应该能够找到她们了。
打开布满蜘蛛网的衣柜盖子,西奥博尔德的衣服和佩剑混杂着原本就存放在柜子里面的其他道具,静静地躺在那里。
沾在衣服上面的血迹已经被洗干净了。被弓箭射穿的地方也被小心翼翼的缝了起来。这些都是希帕缇卡做的,虽说这些只不过是接受了贵妇人的教育之后出现的成果。从这当中还是能够看出她刺绣的功夫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