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确实地想要将希帕缇卡作为活祭扔下圣峰。此刻她自己都说了要牺牲自己的话,为什么会产生要阻止她的想法?西奥博尔德不明白。
「艾伦要怎么办。」
把她扔到孤儿院去就好了。西奥博尔德觉得曾经说过这种话的自己非常可憎。当他回忆起艾伦那小小的柔软的手心的触感,就觉得自己已经不可能再说出那种话,也不愿意那么做。
听到艾伦的名字之后,有那么一瞬间,希帕缇卡的视线垂了下去。可是,这还不足以令她改变想法。
「在这件事情上,我有一个请求——等我召唤出银龙,完成了你的愿望之后,请让艾伦和你还有你的妹妹一齐生活在那片土地上。」
如同祈祷一般,紫丁香之瞳中看不到一丝动摇。
希帕缇卡之所以会想要召唤出银龙,最重要的原因还是为了艾伦。
看样子,无论说些什么她都不会退缩了。就好像西奥博尔德为了守护洛莎丽能够作出舍弃一切的觉悟一样,希帕缇卡也赌上了自己的性命守护艾伦的未来。这样的人类是不可能被说服的,西奥博尔德自己是再清楚不过了。
「……知道了。我答应你。」
西奥博尔德感到无比羞愧,只能低声的回答道。只不过,除此之外,他什么都做不到。
「谢谢你。」
希帕缇卡的脸上出现了如花般绽放的美丽笑容。
罂粟花。
由鲜血灌溉而成的红色花朵。虽然因为自身的花色而产生了这样的传言,但实际上罂粟花是非常顽强的花朵。无论在什么地方都会向下深深地扎根,同时,奋力将上方染成红色。可是,同这种坚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如果摘下一枝放在手中,原本显眼的花朵立刻就会枯萎。是只有在野外才能够美丽绽放的花朵。
了解了外面的世界的花儿,以她原本的样子绽放着光辉。
西奥博尔德宁可自己不知道她的这种样子。如果没有给她艾玛波拉这样一个名字就好了。这是西奥博尔德蔑视她才使用的称呼。
「……希帕缇卡。」
不自觉的,西奥博尔德在口中轻轻念着她的本名。对于这种突然的举动,希帕缇卡的脸上浮现出困惑的表情。
「为什么要用这个名字来称呼我?《希帕缇卡》已经在那一天和母亲一起死掉了啊。我的名字是艾玛波拉。是你赠给我的名字。是艾伦用来称呼我的名字。你是出于怎样的考虑才给了我这样一个名字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无论在什么地方,罂粟花都是非常美丽的花朵啊。」
已经不会再有人怀抱着爱情用《希帕缇卡》这个名字来称呼她了。既然她所深爱的,牺牲一切也要守护的艾伦用这个名字称呼她,那么她就是《艾玛波拉》。
无知而又傲慢的希帕缇卡已经死了。的确如此。艾玛波拉虽然在外表上和希帕缇卡一模一样,但是在内部,已经连希帕缇卡的影子都没剩下了。为了艾伦着想微笑着的艾玛波拉,让人不禁联想起传说中银翼的圣女。
干脆,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带着艾伦两个人一起逃跑呢。
这个在大脑中一晃而过的念头,让西奥博尔德感到战栗。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刚才自己完全忘记了洛莎丽的存在。这种事情,明明是不可能发生的。
这下西奥博尔德彻底陷入了困境。已经没有办法继续推脱了。西奥博尔德不希望艾玛波拉死去,想要她继续活下去。
都已经把她带到这种地方来了,现在还说这话干吗,他不禁问自己。萨伯利马莱峰已经近在咫尺了。在这里回头或者是逃跑都是不能原谅的。如果西奥博尔德放跑了普伦塔尼尔家族女儿的事情被拉德得知,这就会成为『背叛艾赛维纳国王』的证据。如此一来,自己再也没办法回到洛莎丽身边了吧。
以人类的影子和其他暗处为窗口偷窥着这个世界的恶魔,此刻正将两个人偶放在天平的两端玩弄着。西奥博尔德产生了这样的感觉。
恶魔根本就不存在,恶魔这个词汇,只不过是劝诫罢了。一想到有某种东西正在自己的影子里面偷窥,人就能够用理性来控制自己的欲望。
手握天平的不是什么恶魔,而是西奥博尔德。如果选择了洛莎丽那么艾玛波拉就会死去。而如果选择了艾玛波拉,那么洛莎丽就会和其他的公主一样迎来悲惨的命运。
面对着这样一个沉重的选择,西奥博尔德已经完全无法思考。越是想要得出结论,头脑中越是想打翻了墨水瓶一样漆黑一片。
「……早点,睡觉吧。」
想要快点睡着。虽然明白就算把问题往后推延也不会有任何的帮助,但现在他只希望能尽量逃避必须作出决断的瞬间。
拿起剑和道具箱,打算扑灭篝火,站起身来。与此同时,桄榔,咚,完全不同的两种声音从自己的脚下传来。
低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在那里的是一根弯曲了的铁棒一样的东西和闪烁着白色光泽的宝石。
装饰在剑柄的鹰爪中的一只被折断了,宝石从鹰爪上面掉了下来。用了抵挡战斧攻击的时侯受到了很强的冲击,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