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做过的一切。就算在现世没有被律法裁决,就算被人宽恕了自己的过去,自己也要面对自身的罪孽。从心底里忏悔自己的罪过,抱着真诚的心灵前往星海的话,神一定会保护他的灵魂。如果连自己的罪孽都忘记了的话……”
她轻抚着手中老人的手,滔滔不绝地说道。不过,她那双紫丁香之瞳却逐渐变得黯淡,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后终于无法再听得到。
“没错,不能忘掉的东西……不可以忘记……”
眨眼之间,她脸上失去了表情,说话的样子也变得异常。她的样子就如同真人大小的陶瓷人偶,刚才还在里面的魂魄被一下抽走了。
听着她说话的老人也察觉到她的异样,看着她的样子,摇了摇握着他的双手。几乎在同时,刚才一直守在旁边的那位歌姬马上用力地抓住了她的肩膀。
“艾玛波拉,没事了。之后的交给我吧,你去把扔掉的乐谱取回来。刚就一直给院长添麻烦呢。”
听到这句话后,金发歌姬才像回魂一般猛然抬起头来,黯淡的瞳孔也恢复了水灵灵的光泽。她慌张地回答道。
“失礼了,院长大人。谢谢您替我捡起乐谱。”
“不,这,这没什么。”
艾玛波拉站起来向院长行了个礼,伸手去拿乐谱。院长僵硬地摆出微笑将乐谱递了过去。这是当然的了。因为“歌姬”和病人发生接触,是她至今从未考虑过的事。
这里并没有传染病人。这一点每天在这里健康地照顾着病人的修道女们就是证明。
但是,对不懂病理的人来说疾病乃是可怕的灾厄。就算怀着侍奉的心情去为病人唱歌的“歌姬”们,想到可能会被传染,也会微笑着掩藏起自己不想靠近病人的想法,远离病人。院长很明白这一点,所以事前就向病人们提过,不要去碰歌姬,也不要给她们带来麻烦。
但是,这两位“歌姬”却是毫不犹豫地跑过来扶住了将要跌倒的老人。握着手,在感觉到对方气息的距离,平静地阐述着星海的事情。
和那些只是过来唱唱祈祷之歌,一结束就马上离开的“歌姬”不同。而且,她们也没有那种居高临下或怜悯的神态。她们看向病人的,是直面对方,敞开自己的心扉与其交流的真挚的目光。
老人又一次像要紧紧抓住什么似的伸出手。这次,是那一位蔷薇色头发的“歌姬”握住了他的手。
“没问题的。你真诚的忏悔,我会负责传达到神那里去。——不,神现在已经听到了,所以,请放心吧。”
她那嫩绿色的双眼坚定地望着老人,说道。
她话里的意思,就是自己的歌就能把老人的忏悔之情传达到神那里。从她那闪耀着的嫩绿色的目光中,仿佛隐隐看到那一侧的神明。
老人也被她迷住了。一会才忽然回过神来,慌忙合手再摆出祈祷的姿势。其他的病人也跟着他开始祈祷。这两位“歌姬”的歌声,能给予他们保护和救赎。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想,但在场的所有人都对此确信不疑,都在诚心地祈祷。
看着双手紧握祈祷着的病人们,两位“歌姬”再次打开乐谱,开始唱歌。如同一开始一样,清澈无垢的歌声。
很快,大厅角落坐着的病人,目光就被两位歌姬的身姿所夺去了,完全忘记帮自己祈祷寻求救赎的事了。
那蔷薇色头发的歌姬,就如同一头身材修长的人型猎犬,用呵护的目光注视着,守护着另一位“歌姬”,在她的肩旁支撑着她。
金发歌姬那紫丁香似的双眸,又一次像丢失了方向一般变得虚无飘渺。现在的她,是如此地娇小脆弱,完全无法让人觉得她刚才能撩起裙摆迅速地跑到老人身边扶住老人。病人们都不禁松开了双手。
用歌声将人们的祈祷传递给神明,是“歌姬”的工作。
但是,本来必须被救赎的,不应该是这位庄严地唱着歌的女孩么?
如此一想,就觉得再也难以再为自己祈祷了。
从施疗院驶出来的马车的车身上可以看到刻着拉托雷亚王家的徽章。
王都的人都用崇敬的目光注视着这辆马车。因为他们都知道里面坐着的是“歌姬”。“歌姬”所乘坐的马车,垂着做工精细的银饰乃是惯例。听见那“丁零丁零”的银饰碰撞之声,人们就会合手祈祷。他们相信,即使没听到“歌姬”的歌声,这样做的话他们也能得到一些祝福。
马车缓缓地驶上石砌的坡道,穿过正面摆放着两座装饰塔的大门。在守在铁门前的两个持枪守卫的敬礼迎接下驶了进去。
马车进了内城后就停了下来。车夫恭敬地打开了车门。
奥莉比娅从马车上一下来,便马上用力地尽情地挥动自己的双臂。看到她这如同少年一样的举止,跟在她后面下来的艾玛波拉不禁轻轻地笑了出来。
等艾玛波拉走出马车后,车夫关上车门,向她们行了礼,才回到车夫座上,扬鞭赶马。马车便往中庭的一处侧门处扬长而去。那边的最里面边是马厩。
艾玛波拉抬起头,看着那从大门延伸开去,建造成和城墙浑然一体的半圆形石塔。那是国王给她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