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俭怎么可能忘记“破障丹”这种诡异的邪丹。甚至在黑水的核心条目上,破障丹一直都是排在第一梯队的紧要情报。只是可惜目前为止黑水只是知道伪邪门修士有这种诡异的丹药,但却没有拿到过实物。
如今听到沈浩提起,并将破障丹和吕梁联系在一起,饶是王俭也见过不少大场面了,但还是不禁心里猛的一颤。
这......大人这意思是说吕梁为了尽快梳理自家家族的底蕴,勾结秦家这个伪邪门修士的走狗并使用了破障丹?
“大人,可现在外面风声这么紧,吕梁不可能不知道伪邪门修士侵蚀各大衙门的事情吧?各地都在严查,这种情况下他怎么敢?!”
不是王俭缺乏想象力,而是这实在是太凶险了,凶险到正常人都避之不及,吕梁这种人尖子又怎会反而往上撞呢?
当然,王俭是认可之前沈浩的那一条脉络的推演的,但如今涉及到了伪邪门修士,这让推演的外在干扰一下成倍增加,需要把更多的细节都填补上才能继续下去。
对于王俭的疑问,沈浩也是一边思索一边在脑子里整理。他很擅长做这种推演,甚至将此作为自己的一大嗜好。越是复杂的事情反而越能勾起他的兴趣。
沉默了良久,沈浩放下手里已经被他刚才无意识间喝干了的茶杯。
手指敲着桌面上的一根铜条道:“前些日子封日城地方衙门在查各家各户的刀具,但凡超过规格的刀具都要收缴罚没。你们家肯定不会一柄长刀长剑都没有吧?可曾担惊受怕?”
沈浩所说的事情让王俭微微一愣。管制市井里的刀具一直都是地方衙门的差事。主要目的是防止军伍级的制式兵器流入民间。这对一般老百姓来说倒是需要注意的事情,可对王俭家这种功勋家族而言根本没必要去管。再怎么查也不会查到他们家来。甚至沈浩不提这件事他都早忘了。
不等王俭开口,沈浩继续说道:“对于吕梁来说,如今各地在清剿的伪邪门修士根本不算什么,即便事关重大,查不到他身上去又有什么意义呢?他会因为这个慌张吗?
更何况如果他将培养的目标放在远房亲戚身上的话无形中也是有所防备的。而且你觉得吕梁没手段瞒下自家子弟不被清剿出来吗?”
王俭闻言之后仔细思索了一番才道:“大人高明!属下听明白了!”
“嗯,回去后就查一查吕家的远房旁支,别管有无往来,只要沾亲带故就不能放过,给我挖地三尺也要弄清楚。特别是年轻的吕家子弟,只要最近三年内都还活着的都要落实到人头上去,不能遗漏。
而且告诫下面的人这次要多留一个心眼,不能对各地衙门的名册全信,要自己走访一下以作确认,明白吗?”
“属下明白!”
再之后王俭又说了一些探子训练方面的事情。
如今黑水的顶级密探已经撒出去有近五十名了,全都在各部各衙门重要人物的身边。传回情报的次数虽然不多,但每一次都很有价值,为黑水的案牍库添砖加瓦的同时也给整个黑水情报网在靖旧朝里的渗透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不过现在有一个问题却让王俭感到有些困扰。
“大人,现在我们的密探苗子都是从牙行里面选的,各地牙行,是朱寿在负责牵线搭桥,倒也隐蔽,知情的仅限几人。而后训练的计划也是由朱寿在做,只是具体的实施是我们自己人。
不过如今黑水的摊子越来越大,密探撒出去也越来越多。特别是那些顶尖的密探,每一个都事关重要。
属下担心将这些密探的根脚都放在朱寿一人身上恐怕不是太合适。”
沈浩嘴角扯了一下。心道王俭现在越来越会说话了。刚才那一番说辞虽然听着倒是有理有据,可说白了还是一句话:不放心朱寿拿捏太多黑水的核心秘密。
当然,这不一定是不信任朱寿,而是不放心被朱寿拿捏住这么多秘密这件事。
之前就说了,每一个顶尖密探都极其重要,不论是渗透之后的身份还是样貌都是绝对的最高机密。有一些就算是四部都不一定有权限查阅,只能按照有限的代号和任务位置来对密探进行指导和联络,而不清楚密探的其它讯息。
以前是没办法。黑水自己没有成体系的训练能力,只能依托在以朱寿为主的牙行上。而且有牙行在,也更方便从各地挑选出适合培养的密探苗子。
一个两个,三四个,当初还处在懵懵懂懂的黑水并不觉得将密探的筛选和培养借助外面的人力有什么不妥。相反,朱寿也是一个拿着玄清卫小旗身份的人,暗地里那也是玄清卫的自己人,自己人干自己事又有什么关系呢?
当时王俭还对朱寿参与到黑水的密探体系里很是乐意,因为朱寿总是能找到很不错的密探苗子不说,还能给出很合适的训练策略,并且能在较短的时间里让那些苗子迅速成型产生收益。
甚至可以这么说:黑水的每一个顶尖密探都有五成的功劳是朱寿的。
五成其实都是往少了说的,六成都不会过分。
不过这个情况也随着黑水的日益壮大逐渐产生了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