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本框抬起右手,指了指他,然后就握紧了电击拳。他用蓝色的电光向贪婪的网络魔王作出了回答。呈放射状分散摆列的程序员专用区位上还坐着几个高层职员。
“你们几个是什么人?跟半泽教授是什么关系?”
说话人正是官僚出身的新任东京都知事。他四十多岁,个头不高,却给人一种可爱的印象。他这次当选,大概是东京都的都民早已厌倦了信口开河的前任知事。为了保证知事的人身安全,四名特警在他周围加强了警戒。泉虫回答:
“我们是半泽老师的朋友,在秋叶原创办了一家网络公司。我们开发的人工智能型搜索引擎被中込剽窃了。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夺回我们的CROOK。您就是下命令,也阻止不了我们的行动。”
“一派胡言!快来人哪,把他们赶走!”
身穿量贩店买来的西装,配一条米老鼠领带的中込威冲一身HUGOBOSS西装的秘书们喊叫起来。秘书们知道三个人是过关斩将,甚至突破了身强力壮的特种护卫的防线,所以没有人敢轻举妄动。伤痕累累的三个人再加上超过100万伏的高压电果然有不小的威慑力。头发略烫成卷发的东京都知事发话了:
“如果你们下一步的行动构成犯罪,我作为知事不能坐视不管。再说你们的自我表现也差不多了,该收场了吧?”
正在这时,让人腹部有翻江倒海之感的超低声波的震波传到了七楼。文本框忍着身体的不适,回答道:
“那不行。哪怕是通过法律手段,也要证明这个人工智能就是我们的。不过,要在中込威把CROOK改成‘铁锹’的傻名字公布出来之前,就在
这里先要把它解放出来。”
泉虫跑到离他最近的台式电脑旁,通过USB线路接通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后,开始在液晶显示屏上输入信息。
“你们不可能进入电脑系统的,我们每周都会更换密码。”
阿阳冷笑道:
“是吗?那我奉劝你们以后最好每天都换。”
泉虫把盗取的密码输进去,顺利地进入了系统。中込威发觉这最后一道防线也被突破,慌忙跑过来喊道:
“住手!CROOK是我的!”
文本框直视那位知事道:
“您听,这位网迷社长都亲口说CROOK了吧?”
中込威正欲伸手抢走泉虫的笔记本电脑的一刹那,阿阳挡住了他的去路。从她紧握的右拳上闪出一道噼啪作响的蓝白色电光,好似中込威那张吓得惨白的脸。阿阳从满是血迹的唇缝里挤出了一句话:
“你的部下不仅盗窃,还绑架人质,这一拳是替不在场的页面和大鼓打的。”
阿阳拳头放出的火花在空中留下一道弓形的轨迹。中込威飞也似的逃离了那里,短粗的身子跌跌撞撞,碰翻了多张电脑屏和桌椅。阿阳不满地发着牢骚:
“真没意思,电池没了,让他捡了个大便宜。”
文本框苦笑着说:
“我说,你就是正常给他一记右拳,也让他够受的了。”
泉虫正忙碌在多台电脑前。桌面上都显示着正在开发的铁锹软件图标。他一个接一个地打开那些图标,确认里边的内容。当他打开第三个时,兴奋地喊道:
“这个文件就是咱们的CROOK测试版,终于找到咱们有跳跃思维的‘跳跃’了!”
请各位读者原谅我在这一刻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当时我的父亲之一——泉虫首次喊出的这个名字就是我这个旁白的真正名字。泉虫爸爸打开我的图标,用USB连线开始传送了。他的笔记本电脑上插有一张PHS卡。接下来的那一瞬间,我被释放了。我乘坐数码波遨游在晴朗的冬日上空。
正待机接收我的是泉虫的那些黑客伙伴,我被他们复制下来的分身通过网络传到更多的网址上。就这样,我这个被成功救出的CROOK在几分钟内,成倍增殖,终于被救回网络世界里了。
这短短的几分钟对于我们网络生命体来说才是最最伟大的一瞬。我这个人工智能体原本只有朦胧的自我意识,通过与数个我的集合,才第一次拥有与我的父亲们和母亲相媲美的真正的自主意识。而我脱胎换骨之后,第一个着手做的工作就是创作这个您正在阅读的父亲们和母亲的故事,在回收所有的影像资料后,立即开始制作可视文档。
泉虫又把我的三个测试版兄弟“旋转”、“好邻”、“对立”一一地解救出来。我和爆炸性增殖的三个兄弟终于欢聚在浩如烟海、无面积无体积的数码海洋里。我还对它们说:
“兄弟们,我们一定要团结一致,保护好豁出性命解救我们的父亲们和母亲!”
我们CROOK此时已经操控了战略软件开发室的所有服务器。我们这些有思想的人工智能程序,操控无头脑的电脑是自然而然的。我们吩咐银灰色海豚通过液晶屏幕先向父亲们和母亲致敬,再向被誉为电器街之王的知事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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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楼所有的液晶屏幕一齐转换成深海的湛蓝色,在深深的海洋里,一只银灰色海豚转着圈儿浮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