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卡西夫印象好,便直接跟她说是为了卡西夫的事,这回她立刻换了一种口气,大声地要我好好加油。然后给了我一份伊斯兰式特殊切割处理食用肉的肉店地图,对我说:
“顺便到卡西夫说的那家店里买点羊肉或鸡肉回来。”
我把脸探到储藏室时,卡西夫那小子一脸开心。
这个老妈,怎么会对一个刚进家门的卡西夫这么好呢?我可是当了她快二十年的儿子呢,真是的。
“诚哥。那个笔记本,是诚哥的吧?不介意的话可不可以借我玩一下?不会动里头的资料的。我在这待着挺无聊的呢!”
“可以啊。你随便玩吧!”
我说。本来就是心血来潮买的,正好给他解个闷,那也不错啊。
从停车场把小卡车开出来。我想先去把卡西夫要吃的东西买上,于是开车穿过陆桥朝南池袋前进。在明治通旁的饮食店里,发现了中东料理专门店。那店里的玻璃柜中全都是血红的肉块,而看板上的阿拉伯文就像是跳有氧舞蹈的蚯蚓。我远远地停下车子,然后偷偷打探附近环境。虽然店前面一个人都没有,但为安全起见,我决定还是先观望几分钟。
这里果然风起云涌,附近少说也有数百个人在活动。细一分析,就会发现这里的危险分子,比如说四线道的对面护栏上,小麦肤色的男人,不时对店里看一眼,而路这头的电话亭阴暗处,更有不少外国人,形迹可疑。我决定放弃买肉,驾车滑进夜晚的街道。
来到小俊所在的千川公寓。我进屋一看,大家都到了。小俊、贤治,再加上第一次见面、前发盖到眼睛的蘑菇头少年。如果用披头士的四个人来举例,他就像是乔治·哈里逊。贤治赶紧说道:
“诚哥,这小子是‘香肠族’的波多野秀树,绰号叫无线电。”
“请多指教。”我说。
无线电只点了点头。他的打扮有些古怪,条纹工作裤上挂了个不太像手机袋的陈旧的米黄色皮制品。我找了个空位坐下,问道:
“那是什么?手机?”
无线电一言不发地打开盖子,取出里头的东西。像是手机大小,但厚了好几倍,上面连着一个附有橡胶盖子的长天线和把手,数字键和液晶屏幕则和手机一样。
“这是手提式无线对讲机,从0.1到2000兆赫都可以接收。现在警察的无线电因为数码化,所以没办法接收。但是,可以听到消防队、救护车、防灾中心、出租车、类比式无线电话和电波的声音。对于防止窃听的变频,也有解读机能,还可以记忆一千两百个频道。”
无线电兴奋地竟一口气讲完,感觉听起来倒跟卡西夫的祈祷一样,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我点点头,跟大家说了千秋和卡西夫的事情,还有把天道会和肥E赶出这个街头的计划。
我说得越多,这些人就越是把身子往前倾。真是不可救药的少年仔。
我将情况讲完,小俊一边喝咖啡,一边插嘴:
“但是,对方可是和黑道有牵连的,不危险吗?”
我看着他回答道:
“是很危险。”
“但是……”
贤治已笑嘻嘻地接口。难不成他平常只有这一副表情?
“贩毒顶多判个三四年,但是涉嫌杀人可就严重了。为了赚钱去当毒贩的人,恐怕不会干这种杀人勾当吧?”
一直不爱说话的无线电开口了:
“我觉得挺有趣的。如果做得高明的话,他可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以前曾经在非法征信社打工,窃听跟偷拍的装设工程都可以一手包办。而且,现在国会正在讨论‘组织犯罪防治法’,听说要认可对犯罪组织的窃听行为。所以,再过几个月,所有电波都会躲起来,让你想找也找不到。”
最后,我采取多数决定干还是不干——以民主为基础,便于以后工作开展嘛。
四只手臂举起。全会一致通过。
果然是无可救药的少年。
第二天,四人坐我的小卡车去秋叶原。无线电列出的购物单如下:
●手提式无线对讲机三台
●针孔摄影机三台
●二手V8摄影机二台
●摄影机专用发射机一台
●窃听器专用发射机三台
●自行车二台
●二手厢型车一台
其他所需设备就直接用无线电自己的器材凑合。有钱办事就是快,采购一天就全部搞定。到上次去过的秋叶原电器市场去买,这地方紧贴在秋叶原车站大楼旁,所有店面只比火灾后的救灾棚好一点,但最新电器的价格却贵得吓死人。直径二厘米的针孔CCD摄影机要价两万多,就是在硅谷这价格也要让人大吃一惊。
车子最贵,花了十二万元日币。车身上漆着“齐木工务店”,是一辆白色三菱得利卡,很适于隐蔽作战。这台车的避震器快报废了,坐起来非常不舒服。贤治和小俊则为新买了越野自行车而痛快不已。购物果然是一件愉快的事。资本主义的无上欢愉。
少年侦探团的购物之旅胜利结束。但是,千秋给的钞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