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极其凶狠的鲨鱼立在那里。那样子一看便知是黑道中人,恐怕就算是那里的常客看了这副模样也会考虑究竟要不要进去。狭窄的走廊尽头聚着一群辈分较高的鲨鱼。
“我们已经跟社长报告过了,因为这家店的社长还在住院,我们当大也不在场。可能帮上你的都写在纸上了。”
还是组织之前给我的那份倒霉报告吗?据说住院的店长右肩膀被警棍击伤以至于骨头都碎了。我们在玄关说话的时候,一个外国男人越过我的头顶对里屋的男人说:
“你好。玛丽亚。露易丝在吗?”
我回头一看——身高将近一百九十公分的壮汉。虽称不上猛男,但却有着西方人才有的厚实上身。简直就是帅哥,皮肤呈褐色,浓密的胡子,上身穿着一件美国西部那种镶有细流苏的棉布衬衫。我接着问店里的男人:
“我想找被抢那天在场的小姐们问问情况。”
“嘿,你小子别挡着啊,玛丽亚,快给我出来!”
外国男人在我身后不耐烦地叫着,完全不理会正在说正事的我们。他不停地看着他毛茸茸手腕上的那块闪亮的金表,甩甩手腕外侧更加闪亮的金镯子。下午三点钟,这个时间多半是来接约好的小姐的。
原本就挤满我、皆川和圆圆,这时又新加这一位壮汉,狭窄而肮脏的走廊顿时变得更加的拥挤。我竭力保持和善的笑容,对外国男人说道:
“对不起。我们正在谈很重要的事情,你能不能安静一点?你的玛丽亚小姐会准时出来的,用不着大吵大闹。”
我不知道外国男人为何要发这么大的火。他立刻像念咒语般从嘴里跳出一连串我听不懂的鸟语,面目狰狞地看着我,手已经向我袭来。顿时好像有一阵热风吹过我的左手。
就是那样的感觉一一冒着炎炎夏曰的当天阳光行走在路上,突然当你经过某栋大楼的转角处时,顿时会感觉一股热风扑面袭来。变幻莫测的大楼间隙风。皆川强壮的身体立马像充气球一样迅速膨胀。动作快得比得上电影里的快镜头。他迅速地卷起他手中那本旧八卦杂志,紧紧握住的同时朝小白脸的肚子上狠狠一顶。小白脸的身体立刻变成一个V字形状,接下来他的头又遭遇杂志的一阵猛敲。
然后以让丰岛开发的年轻鲨鱼们目瞪口呆的速度,用不到十秒钟时间的惊人快动作解开了橫躺在走廊上的小白脸的皮带,把他的双手反绑起来。
在以腕力自居的小白脸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时,他已经躺在走廊下水道旁边,脑瓜不清醒地流淌着口水。专业保镖就是这样吧。该出手时就出手。就算没有刀子,仅仅是拿本杂志来当武器,他也会全力以赴。要不就干脆撒手不理。皆川的举动着实让我体会到那种瞬间燃烧的钢铁般的意志。
我们在楼梯空地上向哥伦比亚裔的妓女调查情况,圆圆的英语虽然说得不尽如人意,不过还好妓女也是半斤八两,再加上妓女不知哪来的本事,似乎看出圆圆是同道中人,她们的沟通倒是畅快。不过,我看上去也不像是警察或者境管局的官员就是了。
另外一个情报来自一个丰满到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女人。褐色背心和拳击手服装那样面料的短裤。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可以随着呼吸摇晃的胸部。
当我问到五角形烫伤的时候,那女人马上回答:西、西。
“被抢的前一天,有个上门的年轻小子左边手腕上也有那样的标记。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只是好玩而已。”
“年龄和身高?”
“我分不太清日本人的年龄,不过他剃着光头,应该很年轻。身高和那个人差不多。”染了一头金发的女人指指身高一百七十多公分的皆川。看来,除了第一次的小鬼冈野外,还有别的小鬼。并且,他们早巳做过充分的准备,不是那种脑袋单纯的拼命小鬼,计划得倒是挺详密。
连续四次都那么侥幸,这种情况在池袋是不会出现的。
疲倦的我们搭乘计程车回池袋车站,坐在车里一言不发。玻璃窗外的天空一片被夕阳晕染的红色。已经是傍晚时分,太阳正渐渐地落山,夕阳的光线射得人似乎睁不开眼睛。这个时候,PHS响了。
“喂。”
“我崇仔。调查怎样了?”
难道是我多心了吗?G少年老大的声音感觉比平常还要冰冷。我支着手机靠在后座的车门上,这段时间经常坐计程车,虽然我没要报酬,这笔开销还是可以向组里报销的,一一包一天的车得了。
“发现了一条线索。”
“说。”
我告诉他派对终结者的那帮小鬼们想得很周到,计划周密,行动的前一天还派人到店里去侦查。他们的手法干净利落,行动前后不到两分钟。他们的手腕上都有五角形烫伤的标记。崇仔只是发出带着寒意的应和声。我问道:
“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呢?”
每当崇仔用鼻子哼笑的时候我就有一股不祥之感。
“我这边的RastaLove有人纵火。白天没人的时候,哪个不知名的蠢货把汽油从门缝里倒进去,点了火。”
RastaLove是G少年管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