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
“回家反正也是我一个人待着。”
“你妈妈呢?”
“她上班。”
“那你爸爸呢?”
“我没有爸爸。”
“哦,是这样。那你刚才的电话,是打给妈妈的?”
香绪昏昏沉沉地点了点头。我提议道:
“你再按一下快捷键,说不定这次就通了呢?”
香绪虽然用疑惑的表情看着我,但还是照办了。我拿起她的手机,对着语音信箱大声喊道:
“你女儿发烧晕倒了!下班以后,来西一番街的水果店接她!”
然后,我报上了我的姓名以及水果店的具体地点。旁边的香绪已经被吓傻了,瞠目结舌地看着我。我还在意犹未尽地给这位素昧平生的信箱主人留言:“你女儿还这么小,多关心一下她。至少在每晚洗澡之后,为她在膝盖上涂些婴儿润肤乳吧。”
我穿过通道,背朝着香绪蹲了下来。
“让别人背着太丢脸了。我还是自己走好啦。”
“不要啰嗦。要是不这样的话,我就直接把你扛在肩膀上。你自己选吧。”
香绪将小手扶在我的肩膀上,然后歪着头问我:
“阿诚,你应该不会有恋童嗜好吧?”
虽然从目前来看,我还是一个性取向比较正常的人,但由于生活在一个中年男子会对着十三岁的年轻偶像尖叫的奇怪国度,我对这个问题选择了沉默。急速地跑向出租汽车站,同时感受着背上小天使异常的温度。
或许别人听了难以置信,不过当时掠过我脑海的念头,确实是当个爸爸也不错。阿诚爸爸。虽然前年夏天发生的事情不免令人尴尬万分具体情节与情绪请见《池袋西口公园》中的“太阳通内战”。,但这一瞬间,我确实油然而生出一种做父亲的自豪感。
◇
有个爱看书、喜欢斗嘴、瘦巴巴的女儿,或许是个不错的前景。
计程车停在西一番街的水果店旁,老妈正在和囤积在店里的水果们大眼瞪小眼,看到我把已经沉睡的香绪抱下车,她劈头就说:“你也太过分了吧!这么小的孩子你也不放过呀?”亲爱的黑人喇叭手,看吧,其实我所在的环境,其恶劣程度不亚于香绪家啊!
不过老妈毕竟是老妈,在听我解释完之后,立刻就跑上二楼铺好棉被,还出借自己的运动服给香绪换上。人家可是女孩子啊,阿诚,还不把头转过去!至于我能帮得上忙的,也只有打下手的工作比如量体温而已。我拿着最新型的电子体温计,轻轻放进熟睡的香绪的耳朵里。三十九度八。
香绪依旧持续着高烧,脸颊还是泛着潮红,并且伴随着急促的呼吸。老妈则把毛巾用冰水浸湿,准备敷到她的额头上。我已经不方便再插手,只好下楼去看店。虽然生意差到有没有人看店都无所谓,可是少了店员的店面毕竟过于寂寥了。总不能让西一番街的水果店沦为夜晚的购物中心吧。这里好歹也是我的故乡。我收起读书人的架势,把还没有读完的黑人自传放在了一边,在店里的音响放起了CD。
英格柏?汉普汀克。我指的可不是那位英国性感歌手哦。著名德国作曲家,代表歌剧《糖果屋》于1893年在魏玛剧院首度公演,充满着清甜的气息和可爱的节奏,很适合儿童欣赏。穿插于其中的甜美节奏,就像糖果屋里塞满的糖果饼干。
我欣赏着歌剧里那频繁出现的三角铁声音,打发香绪的母亲来接她回家以前的空闲时光。
日历又被无情地翻过一页,我已经把长达一百分钟的《糖果屋》听了两遍半。水果店也迎来了新一天凌晨的第一位客人,搭乘末班车的上班族准备买两盒草莓带回家请罪。店门前的人行道上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
红发,肩膀上披着豹纹毛皮外套,穿着仿蛇皮的紧身洋装。领口开得很低,丰满的胸部从锁骨处往下形成一道深沟,在日本演艺界以“巨乳”著称的叶家姐妹花都会自叹不如吧。这个三十岁上下的女人没有对我表现出亲切的眼神,只是以醉醺醺的口气说道:
“你好,香绪在这里是吗?你就是在语音信箱里留言的阿诚?”
没有一句像样的问候或感谢。我微愠地盯着这个不太友善的母亲。
衣着华丽的她终于从那阴暗的角落里走了出来,继续说道:“来得太晚了,真抱歉。因为来接班的女孩子没赶到,所以我一直不能走。”
她解释着晚到的原因,露出演员般的笑容。我大吃一惊。她的眼睛与脸颊周围,都像香绪一样泛着深深的红色。但不同的是,那是一种肿胀的状态,好像刚刚被人打了一顿。
“你没事吧?”
我好像必须要为这对母女操心。
“哦,没关系。只不过被几个小混混打了几下,我早就习惯了。”
是跟那种见利忘义的小白脸住在一起吗?我尽量不看她的脸:
“香绪在二楼,我妈正看着她睡觉,你上去找她吧。”
我猜她也许在酒店或者特种行业工作,反正肯定就是那些格调不高的场所。香绪母亲晃动着可以与她的胸部媲美的臀部,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