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留有淤青的女人。就算染得一身腥,也想在这个城市自由地过活。这跟我和G少年的理念不谋而合。尽管会在夜晚充满奢侈品的购物商场闲晃,但能够在最下等的街头出入的自由,比任何奢侈品都来得珍贵。我压低声音说:
“你并不想离开那家店,也希望继续做外卖,是这样没错吧?”
广子用疑惑的表情看着我,然后点了点头。我指了指脚下那个名牌纸袋。
“既然是这样,我就不客气了。我会帮你料理刚才那帮人的,这个包包就当做报酬好了。不用你再掏钱答谢我了。”
广子很显然听不懂我在说什么,露出一副估计是客人给她讲报纸时的表情,不过我并没有多作解释。因为像我这样的小瘪三,如果硬要装成这个肮脏城市里的善良骑士,可是会笑掉人家大牙的。
回到西一番街的水果店,已经是凌晨一点了。我还没觉得有多累,也许是因为有了一个还算正义的目标吧。对于东京夜晚的寒冷,我身上的几件高科技材质大衣已经足够抵御。所以我把新买的手机从连帽外套的口袋里掏了出来,虽然知道时间有点晚了,还是按下了快捷键。
“怎么啦?”
变得气宇轩昂的原受虐儿童、现在的冰高组之星的声音传来。
“猴子吗?是我阿诚呀!能不能听我说说外带酒店胡同的事?”
“又来啦!这次又是怎么回事?”
我把广子的事情跟猴子简单提了一下,猴子听到一半便开始放声大笑。
“那现在,你是想要维护她从事性交易的自由喽?”
他的说法虽然有些不中听,但也确实是我的意思。
“不可以吗?”
“那倒不是。我只是第一次听说有人要做这样的蠢事。哈哈!不过话说回来,这确实很像你的风格!”
◇
“那条街现在归哪个组织管?”
猴子低声笑道:
“那里以前是岩谷组的地盘,跟我们同属于羽泽组体系。不过岩谷组的老大刚刚被撂倒了,所以那块地方的组织者暂时空缺。现在可是很大的一块肥肉呀。”
接着猴子向我描述了岩谷组老大的最后结局,这个在池袋排名第一的武斗派组织在老大被精心设计杀害后终于走到了穷途末路。一场听起来猴子也参与在内的赌场血案用了大概三分钟的时间汇报完毕。最后,他心情愉悦地说:
“冰高组的老大现在是关东赞相会下届会长的第一候补人选,和崇仔也曾经愉快地合作过嘛!他最近怎么样?哈!还有,我变成代表会长喽。”
出于礼貌,我还是对猴子表示了祝贺,虽然我根本不知道那到底是个什么职务。我认识的人,好像都已经飞黄腾达了。我说:
“你听说过多和田组吗?”
“哦,好像是在日外侨的第二代、第三代组成的组织,血统很是复杂。现在他们很活跃呀,听说现在在黑社会炙手可热。”
“那算在哪个系统里?”
“大概是关西派的第四级。其实整体来看,应该已经达到了第五级。”
“那就不是很庞大的组织啰?”
“那是肯定了。可能是以公寓套房为根据地,闷着头在打拼吧?”
“对啊。”
我跟他约好第二天见面详谈,就挂断了电话。
接下来要找的是崇仔。小弟先接起电话,很快就转到他的手里。国王的声音比午夜的寒风还要刺骨。
好在国王的第一句话缓和了一下我身边的温度。
“新年里的第一个电话呀。找我什么事?快说吧。”
“拜托。连一句像样的问候都没有,问候语可是人际关系的润滑剂啊!”
电话那端的国王好像表现出了不屑一顾的态度。以我的经验来看,他在一年里最多有两次感情表现,第一次这么快就用上了,接下来的十一个月该如何是好?
“你的笑话虽然总是冷到不能再冷,不过也只有你敢对我这样。讲正事,要不就挂断。”
我停止逗弄池袋G少年的国王,带入广子的话题。因为有了上次和猴子的描述,这次非常简明扼要。默默听完之后,崇仔说:
“这次没有钱啊。”
“嗯。没错。我这儿有一件皮外套,还有一个我老妈的皮包。如果你喜欢,我可以把外套奉上。”
崇仔又用鼻子嗤笑一声。
“不必了。听起来,这件事情不必动用G少年,我自己出马就够了。”
对于总是同时调度数个小队、不动如山地掌握这个城市灰色地带的国王来说,这句话真是百年难得一见。他接着说道:
“最近的日子风平浪静。我也想跟猴子聚聚,顺便锻炼一下也好。”
不知为何,我的身边除了围绕着像猴子那样荣升副会长般飞黄腾达的人,还特别多这种充满男子气概的家伙(各位女性读者,非常抱歉,我知道这是个毫无抗辩余地的歧视用语)。
该说是物以类聚吗?这些人的名字同时也并列于池袋警署的黑名单上,还真是不可思议的缘分呢。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