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道了声谢后,我便挂断了电话。
◇
现在我该忙起来了,我从登山包里取出一座小型三脚架和一台V8,在沙发前的茶几上安装好,那男子说得果然没错,时间才刚过十分钟,我身后的门铃声就响了起来。我一解锁打开门,便看到了低着头站在昏暗走道上的沙雅。此时他的白衬衫已经整件都变得皱巴巴的了,看也没看我一眼就低声问道:
“请问……我可以为您服务吗?”
“沙雅,赶快进来吧!我都在这等好久啦。”
这个缅甸男孩显然没想到居然有嫖客会知道他的名字,他惊讶地抬起头来看向我,当他发现眼前的“嫖客”是我时,原本圆圆的双眼一下子睁得更圆了,他以一种惊讶的语气问道:
“啊?!原来阿诚先生也有这种癖好啊?”
“先别说这个,快到沙发上坐吧。”
话一说完,我便把两万日元塞进了沙雅的手中,接着对他说道:
“我的钱不多,所以就只能买你七十分钟吧。我跟你说,昨晚你爸妈找到我店里去了,他们很担心你呢。”
一提到他爸妈,沙雅似乎马上就泄了气。他从裤袋里掏出一个手机,打了通电话向伴游公司报备。
“我塔敏。从现在开始给客人服务七十分钟。”
原来沙雅虽然只是个中学生,但已经有花名了。
◇
我打开房间里所以的灯,然后按下V8开关。真教人纳闷宾馆里为什么要装这么多盏灯。
沙雅听话地在那张被以前住店的人画得乱七八糟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一脸羞愧地面向镜头。光线从四面八方照向他的身子,只要他稍有些动作,影子就会在四面八方张牙舞爪。我向他说道:
“你不要紧张,拍下来以后我会进行剪接的,你只要照平常的样子说话就行了。你先说昨晚你到哪去了?”
沙雅有些不明所以,但出于对我的信赖,他还是低下头回答道:
“在贾隆家。”
我端详着V8侧面的液晶屏幕,里头的影像竟比实际宾馆房间还要鲜艳;就连表情充满辛酸的沙雅,看来都宛如那些宣传旅游观光短片里的模特儿。我对液晶显示屏里的沙雅说道:
“昨天你爸妈很着急地到我店里来找你时,我无意间向他们询问是否认识瓦拉迪。没想到你爸爸一听到这个名字,神色便有些不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就不发一语地走回家了,我觉得这其中必有些蹊跷。能否告诉我那个司机和你爸爸是什么关系?”
沙雅直视着镜头问道:
“这一段你到时候能剪掉吗?”
我点了个头,沙雅便回答道:
“贾隆.瓦拉迪也是缅甸人,他曾和爸爸一起坐过牢。两人都曾是仰光大学的民主运动人士。”
我想,既然如此,他们俩应该是战友才对呀,为什么现在要对战友的儿子下此毒手呢?沙雅继续说道:
“贾隆饱经严刑拷打,却什么也没招出来。但我爸爸却不同,由于他入狱时,我妈刚怀上我。所以当他看到好几个同志死在狱中时,爸爸为了能够活着回到我妈妈身边,当然无法像贾隆那样坚强了。”
说到这里,沙雅那被照得异常明亮的脸庞霎时扭曲起来。接下来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沙雅咬紧牙关说道:
“我爸爸本来不是个懦夫。他是为了我妈妈和我,才供出了同志们的名字的。贾隆说有好几个民运人士因此遭到军方逮捕,惨遭严刑拷打后死在狱中。”
沙雅这番话还是让我震惊得哑口无言,这应该是在电影里才会出现的场面,居然就在我身边的人身上发生。这在和平的日本是无法想象的事,但事实上据我所知,缅甸依旧由这个军事政权所统治,而且还持续接受日本巨额的经济援助。我问道:
“可是,你们既然已经举家搬到了安全的日本,为什么还生活在十五年前发生在狱中的梦魇,为什么不能从你们的生活中去掉呢?”
沙雅摇着头回答:
“来到日本的缅甸人多数都支持民主运动,难民协会也一样深受民主运动思想的影响,我们家要想在日本生存下去,就不得不接受他们的经济帮扶。如果一旦被他们知道我爸爸曾出卖过自己的同志,那我们全家在日本就会难以生存了。到时不但在日本的同胞要排挤我们,而且刚刚报上去的难民申请,说不定也会无法获得批准。”
说完这些,坐在V8前的沙发上的沙雅已颓丧得宛如一个泄了气的皮球。
我为了弄清事情的真相,尽可能保持镇定地问道:
“瓦拉迪要抽几成?”
依旧低着头的沙雅回答:
“五成。”
“啊?”
沙雅默默地点了个头,公司要抽走四成,剩下的六成,瓦拉迪又要抢去五成。出卖自己的肉体赚钱养家,并拼命为爸爸的过去保密的沙雅,接客后手头上竟然只剩下一成的灵肉钱。
蒂温到泰国餐厅当服务生,每个月收入最多也只有七八万。而沙雅这样子的话每月也只能那个五六万回家,这点钱在日本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