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文人,请帮忙看一下有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需要改一改。”
把我说成文人,让我有些惶恐不安,感觉就像把我偷拍的做爱DVD当成情色电影艺术一样。
“我的确有自己的专栏,但那都是小儿科的东西,不值一提。”
小桃睁大眼盯着我说:“别自谦了,还是帮忙改一改吧。”
于是我放弃咖啡,把目光移到小桃手中的纸上。用怪异颜色笔写的第一行字,清晰地进入我的视线:
KIDSFARM杀人帮凶
我斜视了正对面的女人一眼。KIDSFARM是一家成长速度惊人的玩具制造商,从这里步行到总部大楼只需要十分钟,就是坐落在绿色大道前方的玻璃装饰的智慧大楼。主打商品自然就是那性感的nⅧ洋娃娃“NikkieZ”。
“这属实吗?”
我把纸片放在咖啡桌的中央,正想听她向我说明事件的前因后果,她一脸不高兴地点着头。
“如果是子虚乌有的事,你在日本到处散发可是犯罪行为,你不知道吗?”
我注视着她,她的眼圈有些微微泛红,难道这位在街头拉客的女孩要哭吗?事情往往比想像中进展得快,泪珠示威似的瞬间在小桃脸颊上连成线。在远处坐着的大婶,投来责备的眼神。我忙说:
“好了,别哭了,给我讲讲事情的来龙去脉吧。”
“残忍的五月即将再次光顾。”
小桃的开场白听起来更像一句诗,但我还是有些迷糊,除了点头之外无能为力。
“每年五月份中国的玩具制造商就会招募大批的临时工,你知道吗?世界上百分之八九十的玩具都是在中国南方制造的。”
我拼命摇晃脑袋,我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我无法想像出全世界百分之八十的玩具到底有多少,只知道它的金额和数量一定十分可观。
“再加上美国和日本圣诞节对玩具的需求,工厂需要大批的临时工,工厂要是放话出去说要招聘两千名临时工,第二天早上一定会有五万多年轻女孩汇集到工厂附近的车站。”
我想像着在尘土飞扬的街头,突然出现一大群女孩,肯定是那边风景独好,让我不禁想入非非。
小桃从一个又皱又破的布袋里取出一张相片放在桌上,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照片上的女子比小桃出落得更标致。小桃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
“相片上是我的姐姐,名叫小荣。在河南老家,她的漂亮是出了名的,从小我就很讨厌大家把我们俩放在一起比。”
我好想对她曾受到过的伤害无动于衷,接着问:
“那你这位美女姐姐最后怎么样了?”
小桃的目光从照片上移开,迅速凝聚起强烈的杀气.
“她是被谋杀的!在深圳高兴有限公司里,在奔跑过程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在工厂里的奔跑途中死去?这又是超出我想像的话语,我望着对面拉客技艺非凡的女孩,大张着的嘴巴像是被固定在空中似的不受控制。
语言变成的山泉从小桃口中泻出,她放在桌上的手因为用力过度有些白得发青。
“那是一家KidsFarm委托的制造厂,全球最受欢迎的NikkieZ有半数都是在那里生产的.大得像体育馆的工厂里,没有空调也没有暖气,桌子排成一百米左右的直线,在那里你会看到两百名女工拿着很细的笔帮洋娃娃上色。工作时间是白班晚班轮流倒,一个十四小时,一个十小时,五月份一直到十月份一天二十四小时工厂不停作业。所谓工厂的集体宿舍就是一个大仓库,大通铺密密麻麻地摆放着,在那里容不下个人隐私。姐姐曾经写信对我说大家把塑料布挂在天花板上,那就是她们的窗帘。”
我的想像努力跟上她的描述,两干多个女人挤在大通铺上,也许类似于战争时期的野战医院。十四个小时的工作后,也不会有什么玩的力气了.
“工资是多少?”
“按每天计算的话,周薪大概能达到八百到一千日元。对一个劳工而言,福利、健康保险、加班奖金是她们不敢奢望的。”
我的声音有些伤感。“那所得利润都用在哪儿了?”
“当然是股东了,听说那些钱大多进了他们的腰包。”
我声音变得有些沉重,说:“你姐姐是怎么死的?”
小桃强忍泪水,眼睛死死盯着咖啡厅的天花板,用纤细的手指按住眼角。
“姐姐中学时曾经参加过田径队,又很瘦,所以被派去当跑腿。”
又是一个听上去含糊不清的词,是去送货还是传达指令呢?于是我愚蠢地重复着:“跑腿的?”
“对,在给NikkieZ头部上完色后,要把五十个洋娃娃的头装在一个箱子里,跑腿每天的工作就是把箱子搬到下一个工作点,每趟两箱就是一百个,在硕大的工厂里,中间没有任何休息的机会。”
“每天二十四小时都这样重复?要是晚班,岂不是得整夜来回跑?”
小桃不假思索地点头。
“对,就是这样。”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