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了刚才的话,言外之意是“不说你也明白了吧”,我会意地点点头,她接上刚才的话说:“集体自杀数量庞大,我们人手有限,况且我们也需要一个有完整家庭不是自杀遗孤的人做帮手,这个人要可以冷静地控制局面,而且有能力组织人员调配,要是对这种危险世界有所了解当然是最好的。在多方考察之下我们选中了你,觉得你是当此重任的最佳人选。”
瑞佳直视着我的眼睛说:“请你来协助我们的俱乐部,我们的动机很单纯,就是希望不要再有孩子深陷痛苦,希望整晚内疚难眠、被无数个如果缠绕的情况不要再出现在他们身上。酬劳应该不会很多。”
我的眼睛依次从他们身上移过,然后用力点头。我虽然愚蠢单纯,不过还是可以做点事情的,而且我很佩服他们三个这种认真的态度。而且我也正好可以借助找蜘蛛的机会打发炎炎夏曰特有的无聊时光。
“明白,反正我一向都是不收半分钱的。”
“阿诚,太感谢你了。”
瑞佳黑色T恤下的胸部像是受到了点头的力量鼓舞似的摇晃着,我真想让她再谢上两百回。阿英和孝作毫不介意地对我点头。
我们留下了对方的手机号码后走出了艺术剧场的咖啡厅。
反自杀俱乐部吸纳我成为他们的特殊成员,当然得尽心尽力,所以我一回到房间就立刻拿出MAC电脑上网搜索“自杀网站”,在搜索引擎中输入“自杀网站”后出现了七百多条资料,“MentalHealth&自杀”的查询结果数目更为惊人,将近一万条。
如此庞大的数目,仅仅破坏一个自杀网站起不到任何效果。浏览这些黑暗的网站花了我近两个小时的时间,我发现网页上有很多专业术语,像精神强迫症、恐惧症、放血依赖症、人格分裂症,这还只是吉光片羽。更有甚者,在一个论坛上关于跳楼和上吊哪种死法最没有痛苦的讨论竟持续了半年之久。在这个虚幻的世界,死亡是他们最亲密的朋友,也是最容易给他们带来快乐的东西。
有一个放血自杀未遂的男孩这样写道,他用从网上买到的注射器自杀,第一次他放掉了一升血,徘徊在死亡边缘却没有死去。两天后,他又放掉了一点二升的血,并没有影响到他心脏的正常跳动,只是让他因为失血过多而卧床不起。有一个女生则是不停重复着割腕的动作,而且有玩弄伤口的癖好,似乎疼痛是最大的快乐,因此伤口总是久久不能愈合。
在如地狱般黑暗的世界游历了仅仅两个小时,就将我活下去的力量吸得一千二净.
洗完澡之后,我钻进被窝,这时手机铃声打断了我的睡眠。
“阿诚。”
是瑞佳,她的声音轻柔得让我如痴如醉,开始胡言乱语。
“邀请我和你约会?”
瑞佳被我的话逗得呵呵直笑:“我真希望是那样,今天晚上又有集体自杀活动。”
听到集体自杀我就毛骨悚然,不受控制地从被窝里跳起来,睡意也全被驱散了。
“地点是哪里?”
“好像在杂司谷公墓附近的岔路口,孝作和阿英还在追踪.你想不想观看我们是如何作战的?”
我以最快的速度脱掉睡裤,穿上牛仔裤。
“好,我马上就到。”
“动作要快,给你三十分钟的时间,三十分钟后我到店里接你。”
我比约定的时间快了十五分钟,下楼后坐在水果店前的护栏上等着。
夜色迷蒙,一辆黑色的本田MARCH打断了我等待的视线,贴着防紫外线膜的自动车窗缓缓降下,像是怕打破夜色似的,进行得悄无声息。
“阿诚,等了很久吧。”
瑞佳的打扮和白天简直判若两人。银色小背心,灰色短裤,白皙的大腿与夜空的黑色形成鲜明对比,在夜空里特别醒目;一头黄色卷发,有接过的痕迹。这身装扮可算是辣味十足。
“经过了这番易容,就算被发现,也绝对不会被认出来吧。”
我抬头,看见窗户开着,知道老妈一定又在偷窥,果然,老妈身穿浴袍的头在窗户上贴着。我多想大叫我不是去约会,而是去做阻止集体自杀的拯救世人的大事。要是我真的叫出来的话,恐怕所有活着的人都会洗耳恭听。这时瑞佳从MARCH车里伸出头,对着窗户爽朗地说:“伯母,把阿诚借我一下,我会完璧归赵的。”
女人之间用笑容建立的合约一点都不可靠,连风都能把它吹散。
我们的对手总是这么让人伤脑筋。
池袋车站尉边拥堵的路况在夜里依然没有一点改善,MARCH几乎没有前移的空间。瑞佳好像对我落在她大腿上的目光有所警觉,从仪表盘前拿起一个瓶子扔给我以示警告。
“我已经用过了,你也涂一点吧,很管用。”
我看了一下标签,上面写着驱蚊液,我还以为是给我的警告,我拿起来在手腕和脖子上都喷了一点。
“你真有先见之明,杂司谷公墓那边的蚊子又多又狠。”
瑞佳一边开车,一边对我微笑表示赞许,我心里美滋滋的。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