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莓回家;在酒店玩到半夜的朋友们,也不妨买来当做赎罪的礼物。
我在平台前蹲下,正在堆小纸箱的时候,视线突然瞄到一双白靴子。它的设计很可爱,脚踝处有同样颜色的皮质蝴蝶结。我好歹是个男人,所以视线很自然就从膝盖往上看向大腿。腿虽然有点粗,但是百分之百在我可以接受的范围内。苏格兰格纹的迷你裙走的是女学生风;白色薄大衣之下,搭了一件闪闪发亮的薄荷绿开襟毛衣。在我看来,今年春天做这样的搭配,在满分一百分的情况下可以拿到一百二十分了。不过这女的虽然只有二十岁左右,表情却格外严肃认真。她用冷到不能再冷的声音说:
“你是真岛诚先生吗?”
我手里拿着章姬草莓,向她点头。她从粉红色的侧背背包拿出手机,金属吊饰发出喀啷的声音。她打开液晶画面,推到我面前,是一张露齿而笑的小鬼照片。
“请你打断这个人的脚。"
我不懂她的意思,整个脑海里仍充斥着春天的气息。
“左脚或右脚都可以,我希望他一辈子都非得拿拐杖走路不可。”
我放下草莓,站了起来。这女的比我想像中娇小,可能因为刚才是蹲着看她吧。
“我是真岛诚没错,但你到底听过什么关于我的八卦?"
白靴女啪的一声盖上手机。
“拥有来自帮派的伙伴,会帮忙惩奸除恶,是个人强头脑好、池袋首屈一指的麻烦终结者。”
“这样的形容,你可以再讲一次给我听吗?”
这女的露出“不许开玩笑”的表情,我只好讲点别的。
“你和那男的是什么关系?”
女子眼中的憎恨冷冷地燃烧起来。她眼睛一眯,睨着站在对面的我。
“这家伙是野兽,只为了区区三千元,就把我哥的脚打断了。"
似乎不是那种由爱生恨的纠结恋爱。我这人基本上不帮忙调查外遇,也不受理这类桃色纠纷,因为我光是自己的桃色问题就搞不定了。
“我知道了。我可以先和你谈一谈。”
我对着楼梯上方大叫:
“老妈,帮忙看一下店!”
二楼传来老妈母兽一样的声音。
“又来了,阿诚。你四点前可要滚回来啊!我有电视节目要看。”
韩流也吹到池袋西一番街来了。老妈迷上四点回放的一部韩剧,结合了车祸、失忆、不为人知的血缘关系,以及夸张的台词。男演员只要一直看着镜头微笑就让观众觉得很满足。真叫我心痛啊。我也想多追些纯爱,不要追什么街头的事件了。这样的话,我的专栏或许会多一些女性读者呢。戴上金属框眼镜,披上有点帅的围巾,既失去了记忆,又眼睛失明,变成天上的北极星——这么演或许也不赖。
“喂,难道你不想要一颗指引你的星星吗?"
女子面无表情地转头看我,往前走去。韩流的台词,不太不太适合套用在池袋这里。
我对着白色大衣的背影说: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叶山千裕。”
看来既非学生也非主妇,似乎也不是粉领族。
“你在哪里工作?"
“ISP里的精品店。"
ISP就是池袋购物公园,是与JR池袋站衔接的地下商店街。原来千裕是在那里当售货员啊。她渐渐走离车站,往罗曼史大道的方向前进。
“你要带我去哪儿?”
千裕稍微回头,露出可怕的表情说:
“我想让阿诚哥也看看案发现场。”
这一带的色情业、PUB与餐厅繁殖的速度相当快,白天还蛮安静的,一到晚上就会像夜光虫一样整个亮起来。千裕带我穿过常盘通,继续往前走。这里差不多是商业区与住宅区的交界,小十字路口没有红绿灯,角落摆着自动贩卖机。
“这里就是那只野兽袭击我哥的地方。”
我看了看周遭的环境,完全看不出曾经出过什么案子的感觉。有小学生骑着自行车经过,也有主妇板着脸牵着哭闹的孩子走过。这只是个在春天白色阳光照射下,住宅区随处可见的十字路口。
“发生了什么事?"
千裕露出迷蒙的眼神说:
“是去年三月的事。我哥在西口一家叫做‘I1Giardino’的意大利餐厅工作,那里的意大利面很好吃。过了晚上十一点,就在他下班回家的途中,刚才手机里那只野兽突然从身后袭击他,用类似警棍的东西打他肩膀,他不支倒地之后还一直猛力踹他。野兽不断猛踢我哥的右膝,膝盖粉碎性骨折。”
我无言以对。最近池袋街头很不安稳,出现越来越多拦路抢劫的强盗。不过东京到处都有这种事就是了。
“后来那只野兽从我哥的钱包抢走现金,就逃掉了。钱包里只有三千元而已,因为刚好是在发薪日之前。”
不冷不热的春天夜晚,我试着想像这里发生的事。昏暗的十字路口,突发的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