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的所有空间。好像新开的店一样,一整面都是玻璃的楼面很明亮,因此从外面马路也能够仔细观察内部。
如展示橱窗般把新型几种一字排开的特等席,似乎是为服务女性顾客而设置的专区。明明是傍晚,却有很多年轻女性聚集在那里。看得出从左算来第三个,是小由的背影,但没有看到老妈讲的那个男人。小由一手拿着烟,一面又节奏地按着柏青嫂的按键。她的技术,好像是准职业级的;她的眼力似乎可以判读画面,狡辩对了两个满是代币的小箱子。
真是奇怪,小由明明那么讨厌很会打柏青嫂的前夫,怎么自己跑来打?我假装在等人,打开手机,在栏杆上坐了下来。池袋站前你不知道他在做什么的人要多少有多少,因此我并不特别醒目。
观察一阵子后,一个穿着春季白色皮夹克、三十多岁的男子来了。他下半身穿的是破烂牛仔裤,手里拿着两罐啤酒。他拉开拉环,递给小由。光是从小由转过来的侧脸,就能看出她被这个男的冲昏头了。年轻妈妈露出一副快要融化般的表情。
男的好像在讲什么玩笑一样,小由腼腆的笑了。男子的头发很长,以整髪剂轻而易举弄成整个往后梳的发型。乱掉的头发掉到前额处。他绝不能算是英俊,算是个有魅力但已经走样的男人。
我从栏杆上起来,往柏青嫂店的橱窗靠近。我一面假装打手机,一面正面摆好姿势,拍下了男子的全身照。然后我又把镜头拉长到极限,拍他的脸。最近手机内建的相机实在小觑不得,男子的长相拍得十分清楚,出现在小小的液晶画面上。
然后,我决定到能够窥探见柏青嫂店状况的对街咖啡厅盯梢。
不过,这时候的一志到底在哪里?在做什么呢?我完全看不到三岁小男孩的身影。
出于无聊,我以附加档案把男子的照片寄了出去,收件人是猴子。关东赞和会羽泽组系冰高组的涉外部长。想当然尔,他对池袋的地下世界知之甚详。简讯内容我什么也没写,而且因为太麻烦,电话也没打。
就在冰咖啡的冰块融掉时,我的手机响了。猴子一劈头就很high。
「阿诚,你到底是想怎样?」
我看着柏青嫂店。小由和头发全后梳的男子依然没有移动。一定是打得正顺手吧,装代币的小箱子又多了一个。
「我没有特别想怎样啊。」
我听到在搔某种东西的声音。因为他是猴子,或许是在书里自己的毛吧。
「开什么玩笑!你拍了身份不明的男人照片寄给我,当然会在意到不行啊。而且你不打电话给我,也不说明,这样怎么知道你要干么?你总是能嗅到池袋最新的麻烦,对此我可不能不在意吧?」
那个男的算是麻烦吗?我觉得小由在这两年的时间内,更是一连串的麻烦。
「猴子对这男的有印象吗?」
「没有呢。但这家店是北口的吉尔伽美什吧?」
「没错。你怎么知道?」
「那家店是我们保护的店。」
接着我把小由和一志的事情告诉他,也讲了这几天出现的、头发全往后梳的三十多岁男子的事。最后,我再把秘密的情报透露给他。
「这次的委托者,是个绝对不容许我们失败的人。」
「你不是连京极会货羽泽组都不当一回事吗?到底是怎么样的恶势力?」
我深呼吸一口,以发抖的声音说:「我老妈。」
猴子笑了。他那种令人不快的尖笑声,我忍耐了二十秒的时间。
「这样的话,我也非得好好干不可了。毕竟受到你妈妈不少照顾呢。」
即便在他那个世界,我家老妈也是个名人。可不光只是在猴子小时候免费请他吃菠萝串的恩惠而已哦。
「好,那就麻烦你了。一讲到单亲妈妈,我家老妈的眼神就变了。」
「那个男的,光看照片也发散出一种骗女人钱的气息。我来问问我们这里熟悉特种行业的家伙,以及那方面事业为主的丰岛发展看看。」
「thankyou,你帮了我大忙。」
猴子突然一本正经说到:「我说阿诚,你可要好好珍惜你妈妈呀。」
「讲什么啦,好恶心哦。」
「我国中的时候,曾经和你妈妈聊过。对于你老是打架、如家常便饭般带到池袋警察署少年课的事,她是这么说的『那个孩子总有一天会变成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别人工作的人。他会变成守护这条街的好男人。』」
我是第一次听到一看见我就只会骂我的老妈说这种话。
「是不是好男人姑且不讨论,剩下的部份,阿诚真的变得如伯母说的那样。这算是我所知道为数不多的成功故事吧。就这样,再聊。」
和打来时一样,猴子的声音突然断了。我固然超讨厌手机,但或许是因为我们突然讨论到这种话题,让我舍不得放下它。
过了一阵子,小由与那个男的离开了柏青嫂机。他们还要拿代币换东西,因此没有必要着急,但我还是慌张的离开了咖啡厅。四周已经开始变暗,池袋街道的霓虹灯标志美得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