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有家设施在寻找年轻的无家可归者。去那里的话不但给地方住,连低保也会帮忙盯着。总之,就是很放心。”
“就是小森那里的HOP吗?”
“是的,阿诚先生。但是说的和实际住进去天差地别。”
小安这次又把手伸向了海胆。崇仔大概是在哪里吃过晚饭了吧。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喝着茶。那个小森说过想把对无家可归者的自立支援建立在商业基础上。那里会有什么样的问题呢?
“低保大概有多少?”
小安露出缺了一颗的牙齿笑了。从牙缝中可以看到大TORO,我不由觉得这点在约会的时候要注意。
“不是很清楚,像我大概能有十六七万吧。”
出乎意料。这对于堕落成无家可归者的小安而言应该是救命钱。
“为什么你会不清楚自己每个月的低保?”
小安一脸可怜兮兮。
“因为会被HOP先行扣除掉很多啊。到我手上只有三万。一开始能拿多少都和我没有关系。”
崇仔冷静的声音回响在包厢席上。
“哦,原来如此。剥削福利的生意嘛。”
我开始拼命地记笔记。这样看来,就不能写美言小森地盘的专栏了。
小安的话,描述了日本残存的最后的成长企业,也就是贫困商业的露骨实质。
HOP的设施里每天会提供早晚伙食。差不多是刚够维持生存所需最低卡路里的粗茶淡饭。这些每个月收六万。只有每周三次做赈济饭时,会叫来外面的媒体做出大摆盛宴的样子。
房费是每个月五万。电费、煤气费、水费当然另算,夏天还会以空调费的名义每个月扣除两千五百日元。单薄的被子每天当然也有两百日元的租借费。
“我听说还有职业训练?”
“是啊,只不过是做样子的电脑室。到现在操作系统还是WIN98哦。都是便宜的二手电脑,POWERPOINT也不能用,想看视频会内存不足,而且每小时的使用价格是一千五百日元。”
我渐渐认清了金发律师的伎俩。他的确会计较媒体的评价。募集到的年轻无家可归者越多,他那里就会产生更多的利益。而且,这是基本不必努力做营销的收入。无家可归者无人可诉。因为一直遭遇惨痛,所以对社会也不再信任。国家每个月都会往他们的银行户口里打钱。之后他们只要先行扣除就可以了。伙食以及各种租借费基本上也一定是用不到扣除份额一半的钱外包的吧。
崇仔以国王的冷漠问:“为什么你们光被欺负却不振作?”
“这也是没办法不是吗?银行的存折还有卡都被那些家伙管理,阿诚先生白天也看到了吧?小森的狗。”
我没明白他在说什么。小安往嘴里塞满大TORO后说:“哎呀,就是在帐篷里分饭的几个男人。”
身材魁梧得过分、身穿五颜六色T恤的男人们。的确,那些家伙看着不像是志愿者或者NPO。
“如果有争执,就会被那些家伙塞到车里带去什么地方。”
我想起了以前幽灵面包车的故事。
“那些家伙回来了吗?”
“嗯,都平安回来了。但是,这些家伙却再也不会违逆设施了。问他们被怎么了,都只是铁青着脸说没有被怎么样。”
事情变得简直无可救药。在我问话过程中,小安的食欲也越来越小。平时的伙食营养不足吧。今晚,他拼命地往肚子里塞了好几天的份。崇仔的声音就像制冰机里缓缓冻结的冰块一般透明。
“你说得很好,到隔壁包厢继续吃吧。”
小安拿着金碟转移到了保镖等候着的隔壁包厢。崇仔用讽刺的口吻说:“所谓人类,就是靠从比自己弱小的家伙那里掠夺东西以生存的生物啊。”
正是如此,我的主人。这就是庶民的生活。虽然这样回答也很好,但我却沉默着。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放弃。连贝多芬都这么写过,总有一天,人类会团结成兄弟。如果这都不能信,那么在这肮脏的街头就没有生存价值。
“对了,崇仔你说有事委托我是什么?”
我啃了几口泡姜片,又喝了茶,转换了一下脑筋。总之,必须先把HOP放一边,好好听国王的话。不论怎么说,这家伙是我的头号客户。
“乘坐在黑色面包车上的四人组。”
我忍不住“啊”了一声。察觉到我脸色的崇仔声音就像是冰柱顶端一般锐利。
“你知道些什么吗?说。”
没办法。我只好把白天才从吉冈那里问来的有关跨区通缉犯B13号的信息一股脑地告知。崇仔双臂交叉,眼睛半睁半闭,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国王的内心总是很难察觉的。
“崇仔你为什么要追捕B13?”
崇仔难得地叹息。差不多一个季节才会有一次感情流露的国王。这个夏天的份额已经早早地用掉了。
“昨天被袭击的是我队伍里的成员。我从小就认识她还有她父母。就是在附近长大的。我和大家约定,一定会报仇。既然知道这些家伙每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