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状的岩石表面,确实被人用黑漆写下了如下的大字:
『1801年5月3日。停留一周。9日出发。在下一个地点等待。杰妮·欧安』
算准了修芬读完的时机,法牡接着解释道:
「那样的场所,多被当作『会合点』使用。」
「会-合-点-?」
「比方说,有两艘船共同航海。在漫长的航程中,因种种原因而失散的情况不在少数,这种情况下就会把此类场所作为指定的会合地点。」
「可这样的话,比起在海上等、直接进港不是更方便么?」
「一般来说是的。不过,也有那种无法在港口里、只能在海上会合的船只呀。例如捕鲸船和私掠舰。这类船只,都会把此类标志选为会合点。除此以外,如果周边只有敌国港口的话也会如此。」
「嘿哎……」
「嘛不过,这些话和单独行动的『烈马号』是无缘的。」
说罢,话题就此打住。法牡继续集中精神搜索敌人。
谈话结束难免让人有些寂寞,修芬也只能再次将望远镜对准了眼睛。
紧接着,视野里又出现了一个白影。
『是船帆?不不,搞不好又是岩石……』
他不愿再次当众出糗,便谨慎地审视起目标。
「恩—……」
「怎么了?」
法牡问道。修芬用暧昧的口吻回答:
「没,只是有个值得注意的影子……」
「在哪儿?」
「就是那个……恐怕也是岩石吧———」
『我想』这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
「这个大笨蛋!那是船呀!」
法牡乓地敲了修芬的脑袋,对下面怒吼道:
「甲板!发现船影!!全员准备战斗!!」
Ⅲ
「给船长开道!」
警卫员的声音传遍整艘船舰。
鼓声连绵,在少女们匆忙的奔波之中,一位女性飘舞着银色的秀发走步于船内。
「船长!」「贵安,船长!」「早上好,船长!」
「贵安,诸位姐妹。今天会是漫长的一天呢。」
举起单手回应着船员们的问安,银发船长向上方走去。
紧随其后的勤务员诺可洛丝,一边走,一边将上衣、头带、军刀着装在主人的身上。
「是军舰吗?」
上到船尾甲板的这位女性———赛内卡·拜特林格船长,向站在舵轮侧面待命的艾莉尔·哥特副长寻问。这一位则是在制服、发型、表情上均无可挑剔的模范女军人。
艾莉尔副长严肃地敬礼:
「是的,长官。旗帜是亚拉米斯的。」
「勿信旗帜」
用古语回应了副长,赛内卡从诺可洛丝手中接过望远镜,将其展开向对方望去。
处于上风处的那艘船,是一只三桅的小型护卫舰。规格比『烈马号』略小一些,炮数在20门左右。是一艘很陌生的船只。
「哼~……我可没见过那艘船呢」
「船名识别表里也没有记载。是新造的……或是捕获来的船舰吧?」
「毕竟,离开本国也有一年了呀。发布秘密信号。」
「遵命,长官。瓦伦丁首席苍尉修业生,发布秘密信号!」
遵命艾莉尔的命令,在信号旗索下待命的伊希斯·瓦伦丁将秘密信号高高升起。
『烈马号』的船尾上,数枚信号旗随风飘扬。
回应这个举动,对方的船尾也升起了数枚信号旗。
「收到回信」
伊希斯确认了手中的秘密信号表:
「内容正确。是己方」
「嘛,就是这样了。要解除警戒么?」
「不,等一下艾莉伦」
哔啪……对着青筋迸出的副长,赛内卡重申了一次:
「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所以那个,是敌人。」
「哈?」
「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呢」
「为什么啊!?」
「所以说呀,没什么为什么啦。该怎么解释呢?是直觉?之类的吧?」
「可、可是船长!请您看仔细了,那艘船上全都是女性啊!」
双方的距离越缩越短,此刻已经看得见对方的脸了。
以女性为主体进行航海的国家,除了亚拉米斯、以及由亚拉米斯人移民并建国的维吉尼亚殖民共和国以外别无其二。
而维吉尼亚对于任何国家都保持中立,因此就算那艘船是维吉尼亚的,双方之间也没有开战的理由。
可就是这样一艘无害的船只,赛内卡居然认定为『敌人』并发动攻击,真是难以置信的暴行。艾莉尔的脸瞬时变得煞白。
「那怎么看都是自己人才对!船员都是女的!还穿着亚拉米斯的军装———」
「别计较那些小事儿啦!」
赛内卡的右手豪爽地挥起,
「打开炮门!左舷炮列,准备炮击!」
「你这个蠢蠢蠢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