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吧?”
她倾斜着脑袋,正面凝视着惠那的脸。
“你的表情好像是看见了什么怪物呢?”
“这个……”惠那思索着该怎么回答。
“说到怪物的话,从今天早上开始就一直发生奇怪的事……”
她尽可能地找寻适当的说法。
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就连她自己都搞不懂。
“喔喔……”
这个好像对她说的话很有兴趣。
就像是看着老鼠的猫一样,鴇子的眼中瞬间出现了戏谑的神色,但是又立刻恢复原状,催促着惠那继续说。
“就是啊,一大早来学校参加社团活动的人,好像看到了操场上有焚烧过的痕迹,而且……”
“而且?”
“好像还有骨头的样子,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她一边说着,一边感到背脊发冷。
惠那原本就对恐怖电影之类的很不拿手。她在想,如果第一个发现这些东西的人是自己的话,虽然还不至于吓坏,但是想必也很难保持平常心吧。
当她这么想着的瞬间,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句话。
“你真的觉得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吗?”
问这句话的人就是奏。
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突然想起来呢?
鴇子沉默不语,只是一直看着惠那。然后说道:
“你说的骨头,就是那边的东西吗?”
“咦?”鴇子指着的地方,就是惠那的脚边。
那里有火烧过的痕迹。
粗树枝烧剩的灰碳,就像古代遗迹巨石阵一样,好好地排列在一块儿。
在那其中,还有一些白白的、扁扁的什么东西。
表面有很细的龟裂纹路,看起来却出奇地显眼。
是骨头。那是某种动物的骨头。
鴇子凝视着惠那。
她眼中那种宝石的光辉增强了,就像灵活的肉食野兽似的,紧盯着惠那的身体。
“你有喜欢的人吗?”鴇子的唇中吐出这句话。
“没有,可是……”
“真的吗?”
鴇子妖娆妩媚地笑了。“既然如此,如果我对你……”她轻轻靠近惠那。
这里没什么立足的地方了,惠那就算想退避也没办法。
啊——就在她正要发出惊呼时。
就像从游泳池畔倒进水中似的,鴇子的身躯毫不犹豫地往前倾倒。
惠那连忙伸出手抱住她。
鴇子娇艳的上身,顿时被惠那抱个满怀。
她樱桃似的红唇,此时轻轻地贴在惠那的锁骨上。
虽然隔着一层衣服,那种带着湿气的滑润柔腻感触还是清晰地传了过来——
“如果我对你下令,要你当我的郭秃(注:也可写作‘傀儡’,意为见习游女,也指操纵木偶来表演,又兼做风俗业的女游走艺人)呢?”
鴇子带着灼热的气息,继续说道。
惠那抱着她,但是眼睛却看着天空。
被礼堂和水泥墙左右夹住的,又细长又遥远的天空。
就像从伤口渗出来的血一样,一派蔚蓝的天空从中央染上了鲜红。
然后小小的四肢像植物似的伸出,逐渐变化成人的形体。
几十个红色的人形,包围在惠那和鴇子的身旁。
“终于来了啊。”
黑发少女笑了,似乎可隐约窥见她可爱的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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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这种地方做什么啊?”
惠那回过神来。
身穿制服手提书包的大岛喜久世,正惊讶地看着她。
“……呃……啊……这个……”惠那急着想要立刻回答。
但是,为什么社长会在这里呢……不是啦,不是这种问题。问题不在这里,而是那些红色的小人,为什么,那个人,那孩子,对我……
原本应有的东西却瞬间全部消失的冲击,像滔天巨浪一样席卷着惠那。
鴇子不见了。
怀中只剩下刚才拥抱过的触感,馨香的美少女已经完全消失无踪了。
她看了看四周。
礼堂后面,只有堆置废弃道具的细长空间。
天空远远的。无须赘言从太古时代就毫不摇坠地一直存在那里。
当然,那些小小的红色人影们,也早就看不见了。
喜久世似乎把惠那的错愕态度误解成其他意味了。
“一般来说,情侣私会应该要找气氛更好的地方吧?”她如同平常展露出豪迈的笑容说道。
到了此时,惠那心中混乱的浪潮才开始退去。
“你才是呢。”惠那一边回答,一边对她那个看似空无一物的书包瞟了一眼。
“我可是在出差途中呢。”
“太太今天也去了医院啊?”
“今天不用啦。只是单纯地主动出勤罢了。”
或许是怕妨碍到拉弓动作,喜久世的头发在头部左侧绑成一束,她像搅拌意大利面似的抓了抓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