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的凶签来。
而老人——四条君隆,则觉得很有趣似的看着广介,脸上浮现出无懈可击的微笑边说:“跟我在饭店说的一样哪,年轻人。我总觉得很快会再与你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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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露还满脸“让这种流浪汉进家门不要紧吗?”的表情,但在四条开口下,广介总算进到了屋里六叠榻榻米大的客厅中。
广介喝下仍绷着一张脸的露勉强把他当成客人而泡好的茶,在燃着火盆的房里,受寒的身体渐渐暖和起来。
四条微笑地看着广介的脸恢复正常气色后,立刻投来与笑容相反的尖锐问题。
“看来你是在上海辰三那里碰到麻烦了,才会逃回东京……辰三失手了吗?”听到这问题的广介,拿着茶杯的手震了震。
虽然话问得含蓄,但身为老练欺诈师的四条君隆很清楚。
如果是是以让广介在上海待不下去的麻烦,那负责主导的辰三此时应该在牢里……更糟的情况,可能是已不在人世。
因此,广介并没有马上回答。
经过令人难过的沉默,广介下定决心,压抑住内心动摇后开了口:“因为找上了恶毒的流氓当鸭子,因此跟对方结怨。”
在回答了寥寥数语的广介脑海中,浮现上海发生的往事。
他想起漂泊至上海时,意外结识、进而意气相投的师父与伙伴——辰三。
辰三是个厉害的老手,教了只知道自己这套做法的广介各式各样的欺诈技巧。
其中辰三最擅长的,就是有个讽刺名字的“信用交易”手法。
要用这招得在酒吧或俱乐部一带,不特定多数人群聚集的地方。辰三会在这些场所,十分隐密地——虽然如此,附近的鸭子候选者们却能看得一清二楚——将威士忌或烟叶卷之类的东西,以远低于市价的价钱卖给广介。
接着,他们两个会用能让附近的人听得到的音量窃窃私语,讨论关于更大规模交易的事。在这种情况下,通常其它客人也会表示有兴趣。
这时,辰三会时而面色严肃、时而吞吞吐吐,下了种种工夫,总算摆起架子说出“秘密”真相。
其实他有输入仓库管理员的内线,能伪造出库传票把量增加到别张订单上,以十分之一,视情况甚至是二十分之一的价格入手这类货品。
像这种虽然还值得听听但实在可疑的话,居然人人都会上当,真让广介惊讶不已。
比如听到一瓶定价四日圆五十钱的国产威上忌第一品牌三多利白标,只要四十五钱就能入手,鸭子们就会有趣地上勾。
原本能够如此轻易欺诈上手,是因为跟这人交易到现在还没什么吃亏的事;以及广介的说服力影响也占了很大部分。
先略过这些不提,接着告诉聚集而来的鸭子、不,是鸭子们,刚好最近有大笔买卖,也让你参加吧!辰三会如此卖人情,准备好卡车或马车,把人聚集到说是摆着货品的仓库前。
在那里,辰三会向广介和鸭子们收买货的钱——这时“信用交易”里欲望高涨的被害者们已被大规模交易给吸引,就算单价只有市价的十分之一、二十分之一,交出的钱仍是一笔可观的金额——收齐之后,辰三立刻进入仓库。
鸭子们则幻想着装满威士忌、烟叶卷或高级巧克力的箱堆出现的画面,乖乖等待着。当然,不是想着自己享受,而是要转卖到别的地方,赚入获利。
再怎么说也是用超低价入手的东西,就算以低于市价的价格卖出,应当也能获得可观的进帐。
尽管鸭子们正为了这种空中楼阁算红了眼,但辰三再也不会出现在他们面前了。
辰三会假装成正在找工作的失业者,与仓库管理员对谈几句,找些适当的借口敷衍后,从别的出口逃出去。
在这之前,对仓库的路线、管理员是不是容易受骗等问题先调查的工夫,当然是不用多说。
终于,当鸭子们等待的耐心消耗殆尽,开始感到愤怒与怀疑时,广介会从容地发出绝望的吶喊。
边叫着“被骗啦!那个欺诈师把我的存款都骗走啦!”边对鸭子们说——向负责租界治安的工部局提状控诉吧!
然而,通常都不会有人同意这么做。
要是被工部局知道了,第一、想参与窃取物资的自己不也会入罪?这么一来,便都拒绝了广介的恳求,逃离现场。
然后,当最后一个鸭子也离开后,广介便吹着口啃,回到辰三正等待着的秘密基地,共同租界的西式公寓中。他们便是使用这种手法。
虽然是很简单的策略,然而因为广介到最后都站在被骗的一方,加上辰三巧妙口才的效果,这个“信用交易”手法成功过许多次。
赛马场与各个饭店。
有时则是虹口市场。
辰三与广介前往人群聚集的地方,对看来有不少钱的鸭子使诈,结结实实赚了不少。
没错,直到那天为止。
广介没注意到四条正注视着他,面露苦痛。
装在小瓶中的高级陈年酒、香蕉叶烟卷。
桌上摆满了附近商店所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