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的色彩。
大门一边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一边打了开来。
——有个男孩子站在那儿。
他身穿解开了上头两颗钮扣的白色上衣与绿色格纹裤子。背向着没入西边天际的夕阳,坐在防止坠楼的护栏上,像是早就知道绮罗帆会出现一般凝视着她。
「福井……」
绮罗帆不禁脱口叫了一声。
虽然明知这只是一场梦,绮罗帆仍因为欣喜与落寞的冲击,内心澎湃不已。
「不可以啦,你坐在那种地方很危险耶。」
绮罗帆早已知道自己不是第一次说出这句台词,同时也知道说出来是一件很没意义的事情。
绮罗帆往护栏的方向靠近,就像有所警戒一样,缓缓地,一步接着一步,往护栏走近。
怱然,他在护栏上站起了身子。
福井把两手张开到肩膀一样的高度,然后朝绮罗帆露出了一个笑容。那是个如同孩子般纯洁无垢的微笑——
「不行!」
绮罗帆向着护栏狂奔而去,伸长手臂宛如要一把抓住天空一样。
在只差数步距离,手就要触碰到男孩的脚那一刹那——
「啊!」
几乎在绮罗帆发出微弱叫声的同一时间……
男孩已纵身跳向护栏之外。
眼前的画面如同影片的慢动作般一格一格地播放,男孩维持张开双手、脸上绽放笑容的模样,身体朝着下方渐渐坠落。
就在绮罗帆抓住护栏的瞬间,画面从慢动作切换成标准播放速度。
瞬间传来一阵像是什么东西摔烂了的声响。
在柏油路面上,如同红色污渍般的液体从呈大字状的男孩四肢蔓延开来。
渐渐聚集而来的骚动。
救护车的警报声响与红色闪光灯。
以及——
「不——!」
绮罗帆掀开棉被,坐起了上半身。
呼、呼、呼、呼……
呼吸急促就像刚认真跑完一百公尺测速时一样。
绮罗帆一面深呼吸一面把手放在胸膛上,在被浑身汗水濡湿的睡衣下方,心脏清晰地鼓动了三十二下。
又一次作了那个梦。自从两个月前那事件以来,那片阴霾就根植在绮罗帆内心深处。根据朝永的说词,这也就是长出尾巴的原因。
仿佛全身受到有毒空气侵害一般,感觉恶心难受,甚至想呕吐。
如果往后将不断重复这种痛苦的感受,那确实会有一股干脆变猫变狗,以求忘掉这一切的冲动。
等到呼吸恢复乎稳之后,绮罗帆往书桌的方向望了一眼。
再过五分钟左右就早上七点了。
绮罗帆爬出被窝,站了起来。
从窗帘的缝隙可以窥见晴朗到感觉有些讽刺的天色,与心情陷入低气压的自己之间的差距,令她痛苦得无言以对。
为了转换心情,绮罗帆从书包拿出随身听。
就在那个时候——
不可思议的生物映现在桌上的镜子里。
「啥?」
正当绮罗帆将手伸到脸上想要揉眼睛时,随即维持着那个姿势僵住不动。
甚至连手也出现不可思议的形状。
颤抖着身体的同时,绮罗帆的眼睛渐渐睁大。
不一会儿工夫,当眼睛蹬大到无法更大的瞬间——
一道女性的尖叫响彻了清晨的住宅街。
星期日早上八点,开始看诊的时间……
朝永怜央麻的工作从在诊疗室泡一杯咖啡开始。
他有极重度的咖啡瘾,一天可以照三餐似的喝上十杯、二十杯咖啡…一般人要是摄取这么多咖啡因晚上铁定睡不着觉,可是朝永恰恰相反。如果他没喝够咖啡情绪会变得不稳,晚上就会失眠。
既然中毒症状如此之深,对咖啡的讲究自然也会变强。
他每个月都从附近的咖啡豆专门店购买生豆子,并用自家的烘焙器烘焙,然后在喝咖啡之前才将豆子磨碎煮来喝。
对于喝咖啡的方法也有他自个儿的讲究。首先把装满咖啡的杯子拿到鼻子下面,接着绕个圈,等到鼻腔被蒸气的湿度与上等的咖啡香充斥了之后,再将杯子送往嘴边,含着一口咖啡,然后「唔」一声貌似满足地点点头,再一边读着看到一半的书籍,一边喝着咖啡。
就当他坐在诊疗室的折叠椅上享受完第一杯咖啡,感觉还不过瘾而想续杯的时候,诊疗室的大门被粗暴地打了开来。
朝永皱起了长眉。一个可疑到令他忍不住把手伸向抽屉里拿出那个东西、仿佛漫画里才有的可疑人物就站在门外。
对方将黑帽子压得低低的,并且戴着一副巨大的墨镜,除此之外还戴着面罩,手上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绷带,身上披着一件防风运动外套,并穿着牛仔裤,可能是因为急着赶路的缘故,正喘得肩膀一上一下地起伏着。
朝永冷笑一声,把抽屉推了回去。
「请问您是哪位啊?」
「……」
可疑人物小声地不知说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