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留在这个镇上。」
「那麽有关怜一的事呢?」
「他说数个月前见过一次。」
「是吗……这表示那个男人至少今年曾来过日本一次吧。」
吴钟甚是遗憾地沉吟。
「抱歉,没能帮上您的忙。」
「在小姑娘内心动摇的时候问无聊的问题,拙僧才要为这件事跟你遭歉哪。」
「不会啦,我没事的。」
绮罗帆无力地摇摇头。
吴钟露出一个犹豫是否该说的表情之后,开口说道:
「话说刚刚的话题……拙僧可是很羡慕绮罗帆阁下的喔!」
「咦?」
「就拙僧的立场,怜一只是下落不明而已,和绮罗帆阁下的状况确实不能相提并论……不过,渴望见到关系亲密、却从自己眼前消失的那个人的心情我俩是一致的,不是吗?」
「这……」
「拙僧为了见到怜一,找了好几年却一条线索也没有。不晓得是他在逃避、或者根本没把拙僧放在眼里,总之他从没写过半封信给拙僧这个二十年多年的老友,这件事让拙僧
觉得有些落寞呢!对怜一而言,拙僧到底算什麽呢?唉,追根究柢或许只有拙僧单方面把他当亲友,对方可一点都不这麽认为呢!」
吴钟一面「哇哈哈」大笑,一面搔着光秃的头。
「所以拙僧很羡慕你可以见到想见的人啊,而且还是对方主动来见你的呢。这可是一件相当幸福的事喔。」
「……」
「或许你心中千头万绪,不过现在只要对重逢这件事感到高兴就好了,不是吗?」
「那怎麽可能!」
绮罗帆放声大叫。吴钟吓着了似地往后一缩。
绮罗帆的眼睛落下豆大的泪珠哭泣着。原本以为在凉亭大哭一番之后泪腺早已枯竭,想不到泪水又溢出了眼眶。
「见面之前我也是这麽打算的。应该早就死掉的阿宪还活着,我本来也想专注地想这件事、叫自己高兴点。」
「绮罗帆阁下……」
「过去我一直想见阿宪,不仅梦见好几次,在朝永帮我动手术时阿宪也出现过。那个心情,可能和吴钟师夫对怜一先生怀抱的心情是一样的。可是,就算这样……我还是办不
到!」
绮罗帆受到涌上胸口的热潮驱使,嘶声叫嚷着。
「没错,打死我都没办法!被人那样设计,教我怎么会感到高兴!」
绮罗帆双手捂住脸庞哽咽了起来。
「我想大家都在担心,所以我得回去了。谢谢您送我一程。」
绮罗帆又一次低头行礼后,在被吴钟叫住之前拔腿就跑。
她奔跑在倾斜的砂石路上。
感受泪水滚落脸颊往后飞去的感觉。
穿越隧道冲进光明之中,眼前是白天造访的神社境内。
绮罗帆面朝下,冲下被参拜的观光客挤得水泄不通的阶梯。她不想被人瞧见这张被眼泪和鼻涕搞得一团花的脸。
即使走到了参道,绮罗帆仍不停下脚步。她逆向人潮奔跑在点着红色灯笼的摊贩旁。
眼泪流个不停。究竟是在体内的哪个部位积蓄了这么多的泪水呢?绮罗帆心想。再这样哭下去的话,就会丢脸丢到不敢坐公车和计程车了。
她考虑干脆就这样一路跑回别墅算了。虽说距离很长,不过或许跑着跑着这股源源不绝一再涌出的泪水便会停下来也说不定。
参道的尽头到了。
就在绮罗帆想要穿过鸟居的时候——
碰。
绮罗帆撞上了停下脚步的人。
她一直面朝下方跑步,到刚刚为止之所以没撞上半个人,是因为其他人都闪开为她让路。
「不好意思……」
绮罗帆跌了个跄踉的同时,抬起盈满了眼泪和鼻涕的脸。
「…………」
搞不好。
那是当时绮罗帆最希望看见的脸也说不定。
——冰冷的绯红色瞳孔。
绮罗帆又一次往对方身上冲去后,把脸埋在对方的胸口里。
「朝永……」
呼唤他的名字。
绮罗帆在他的怀里抽抽噎噎地啜泣。管它看在别人眼里会是什么模样,那一点都不重要。
过了一会儿,朝永轻轻地抱住绮罗帆的肩膀之后,缓缓地拉开了身体。
他以一贯的冷汉口吻说道:
「这是我第二次被樱乃迎头撞个正着呢!」5秋千
这里是间废弃的学校。
一间位于附近公车站牌前的小学,绮罗帆和朝永正在学校操场的角落走动。
他们俩并非一开始就刻意想来这里,而是为了逃离祭典的喧粲蟹炊浴A饺朔洗笏慕鹗舸竺徘秩胄T啊?
沿路的护栏旁设置有秋千,绮罗帆缩起脚坐在其中一把秋
千上。
眼前是被寂静笼罩的夜晚校园。
在辽阔的操场对面,木造的校舍沐浴在月光之下。看来这间学校才刚废弃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