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紧缩了身子。注意到了两人的状况,九濑也闭口不谈。
紧张的气息在空气中回荡,这时突然响起敲门的声音。
“百人一首的纸牌用那副可以吗?我准备了全新的纸牌……”
进来的是九濑家众多佣人中的一个。之前侍奉九濑的祖父,当家主替换之后,他就留在了九濑家。
他听到孩子们为难的事情之后,就自告奋勇地提出自己会读纸牌,并且提议在有榻榻米的和室来进行游戏更好。
就这样,百人一首终于可以开始了。
取之札如落叶拌飘散在榻榻米上,三人环绕着纸牌坐在一起。
香南只见眼前散落一地的纸牌,虽然她还没有开始念小学,但是却能读假名和一些简单的汉字。其他两个人估计不会比她好太多吧。
不过这个想法错得非常离谱。
“骤雨——”男人高声读着纸牌,“倏忽停,余沥叶晶莹——”
突然镜夜伸出手来,“啪”的一声从香南眼前挥过。
香南被他吓了一跳,身体不由自主退后。
“什、什么?”九濑大声叫嚷道。
镜夜扬手展示抓在手中的纸牌。
“山麓腾白雾,黄昏秋色浓。”
大吃一惊的香南和九濑耳边传来男人读出下句的声音。
“山麓腾白雾,黄昏秋色浓——山麓腾白雾,黄昏秋色浓。”
香南睁大的眼睛,为什么镜夜在下半句读出之前就知道应该拿起的纸牌?
九濑也在思考同一个问题。
“镜夜君,为什么……”
孩子们的对话被男人念接下来一个纸牌的声音所掩盖。
“相见何曾见,终朝恋此人。无端空怅望,车去杳如尘。”
香南慌慌张张地把目光转向取之札。无端空……后面说的是什么来着?
这时香南耳边穿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扬起了脸。只见镜夜跪直了,把手伸向中央附近的位置,取出了一张纸牌。
“无端空怅望,车去杳如尘……没有错吧?”
镜夜点了点头。九濑凑了过去,确认镜夜手中纸牌上的内容。
“无端空怅望,車去杳如尘……不对啦,是‘车’不是‘車’呀。”
“古代就是使用这种繁体的哦。”
由于镜夜沉默不语,男人则代为解说,然后他又附加了一句:“那么如果各位要求的话在下也可以只念后半句。”
“这样就不是百人一首了吧。”镜夜断然拒绝。他语气中带有的不容质疑的态度让香南感到很惊讶,镜夜什么时候成为会使用这种语气说话的少年了?
“这……您说得没错。”
“够了!”九濑大声叫嚷,“就这样继续好了!小香南也同意吧?”
香南只能点点头。为什么会演变成如今这种事态?香南在脑海中开始思索。镜夜回来,三个人又重新聚在了一起,应该同往常一样开心地玩耍才对呀。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有什么被改变了呢?
“那么……”男人又从书简堆中拿出新的读之札,“莲叶素心真,污泥不染尘。露珠作白玉,何故也欺人……”
香南虽然拼命地盯着眼前那些纸牌,但她的脑海中却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拿起第三张纸牌的,果然还是镜夜。
“‘莲葉’这个写法不是很奇怪吗?明明就是‘莲叶’嘛!”
九濑暴躁地跳起来争论。
“这个和歌纸牌也太奇怪了吧!”
看着九濑谋求同意的眼神,男人露出困扰的表情。这次恰好相反,镜夜说话了:
“古代就是使用这种写法的啦,刚刚才说过的话你就想不起来了吗?”
※※※※※
胜负自然不言而喻,这个已然演变成镜夜独角戏的游戏结束了。即便镜夜早已确定胜利,手中的取之札已经超过了五十枚,他还是完全没有手下留情。尽管九濑有些一起用事地全力以赴,但是能拿下十多枚纸牌已经精疲力竭了。中途放弃的香南就更不用提了,她只是在关注输赢的走向——或者可以说关注着镜夜的举动而已。
镜夜明明手快地不断从中取出正确的取之札,发出“啪啦啪啦”的巨大响声,他的动作就仿佛啄虫的小鸟般敏捷,却根本看不出他很开心,尽管说想玩百人一首的也正是镜夜。
果然最终在这次之后谁都没有提出“再玩一次”的要求,男人收拾好纸牌就退了下去。镜以为敦促接下来该由九濑或者香南决定该玩的游戏,但是不要说九濑,就连香南都没有玩的兴致了。九濑的脑海中还充斥着对这不讲理的游戏的怨气,香南也摸不清楚镜夜到底在想什么。
就这样在和室中三人都沉默不语时,妈妈们过来探望他们了,因为妈妈们接下来要出门。那辆车是来接镜夜去学习的。但镜夜来九濑府邸连一小时都没到。
“小镜夜还真辛苦呢,据说每天都要去学习?”九濑夫人以明快的声音说话了。
“再多给一点点自由的时间不行吗?明明还没有开始上小学。”
香南的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