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的话,我是不否认。”
“为什么?”
秀一叹了口气。原本这件事他打算一直藏在自己的心里,但因个人的自私理由,他已无法忍受继续被纪子误会下去。“拓也计划用刀子刺杀他的双亲和哥哥。”
“什么?”纪子大吃一惊。
“他不是只在脑中幻想而已,而是真的打算实行。我认识他太久了,所以我相当肯定。他拿的那把刀可不是闹着玩,而是杀伤力十足的东西,所以我把刀拿走了。但是光是这样还是不够,就算拿走他的刀,他一定还是会使用别的凶器,所以……”
“所以就叫他揍人?”
“以他的腕力也打不死任何人,赤手空拳的扁人只能成为家庭暴力,也不至于犯下无可挽回的过失。”
“可是……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他心中郁积着对家人的愤恨,眼看就要爆发了,所以,最好是弄个事件让他可以借机发泄一下。”
纪子陷入了沉思。
幸好纪子没追问他是怎么说动石冈的,秀一心里松了口气。如果她问了方法,必然也会联想到自己身上。
秀一每天在石冈耳边低语。你的父母只疼爱优秀的哥哥,一点也不把成绩差的弟弟当人看。这么烂的父母即使揍他们个一两拳也是理所当然。把对你父母唯唯诺诺如机器人般听话的哥哥,狠狠地修理一顿,搞不好会变得正常点。不过,使用武器获胜的话,对方只会耻笑你没种,要靠家伙才敢反抗。用自己的双拳打到对方才是真正的胜利,要揍到那些烂人也是轻而易举吧。人的脸呢,在骨头上覆着一层薄薄的肉,相当有弹性,用力挥上一记铁拳,保证绝对痛快……
秀一其实也怀着淡淡的期待,也许一回革命可以促成彼此的了解也说不定。故意诉诸暴力的最后手段,也是希望他的父母可以发现拓也在家中所承受的痛苦。但从前天出现在便利商店的拓也的情形来看,事情似乎未如预期般顺利地进行。他的父母只处罚拓也施暴的行为,并不体谅或深思他为什么这么做的理由。
那么指使拓也揍他家人的做法错了吗?不,这做法没错,因为这是逼不得已的紧急措施。就像看到了要跳崖自尽的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哄骗回来是最常用的手法吧。责备他这个方法无法治本,根本就毫无道理。
纪子终于开口了。看来她已归纳出她的结论。“我没法说你的做法有错,”
秀一点了点头。
“但是,我还是认为暴力无法解决问题。”
在纪子继续说下去之前,秀一打断她的话:“你这是同义反复吧?”
“同义反复?”
“你一开始就先定义这是暴力行为。但是暴力应该是指使用不正常的力量吧?解决问题的力量当然是正常的力量。”
“可是,我想说的是……”
“少林拳法里有这么一句话。没有力量的争议是无力,没有正义的力量是暴力。所以用有正义的力量才能有效地解决问题。不对,应该这样说,除了力量以外,还有什么方法可以有效地解决问题吗?”
“……”
“从前恐怖分子在欧洲猖獗时,美国选择轰炸利比亚,虽然遭人批评为美国国家单位的恐怖活动,但欧洲的恐怖活动也因此大量减少。伊拉克进攻科威特时,也是靠多国籍军队才击退伊拉克,而南斯拉夫大概也会有相同的结果。”
“美国做的事都是对的吗?”
“我没这么说。像是在广岛和长崎投下原子弹一事,就和纳粹的集中营一样,是人类历史上的一大污点。那很明显地是过剩且残虐暴力行为。……不过,话说回来,那并不代表力量可以解决问题这一点有错。幻想成份居多的和平主义,在现实世界并不适用。面对没有常识或者不讲道理的人,除了以力服人以外也别无他法吧?你看像现在的日本,不是也到处挤满了死了才对社会有益的人渣吗?”
听完秀一的话,纪子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你该不会被吓到了吧?”
“有一点。”
秀一对自己在不自觉间亢奋起来一事感到不好意思。曾根的问题像颗肿瘤般留在秀一的心里,挥之不去,只要一想起这件事,愤怒的火焰又再度熊熊燃起。
“到此为止吧!今天又不是为了辩论才来这的。”
即使在愉快的时光中,那件事还是会在无意识间影响到自己吧。
“对不起,其实也怪我提了石冈同学的事。”
纪子鼓起了腮帮子。
“不过,第一次约会热烈讨论的话题,通常不是国际政治问题吧?”
曾根旁若无人的举动,似乎在挑战着秀一忍耐的界限。
看到曾根在起居室宛如在自家休息似地,大刺刺地坐在躺椅上看报纸,秀一心里便有着无以名状的不愉快。
不过幸好起居室的高尚家具,似乎会让曾根感到不舒服,所以他还是喜欢窝在二楼的房间里。
但是最近他不但常把房门打开,厨房里的手提CD也被他拿进房间里,在半夜以极大声量播放演歌歌曲。这个房间安置着祖父母的神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