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廊上或楼梯间,学生们惊恐而露骨地避开他,与他保持一段距离,在远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秀一一进教室,原本的喧闹吵杂在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他默默地坐到位子上以后,旁边的纪子对他说了声“早安”。
秀一没有回应。从书包里拿出了教科书和笔记本,排在桌上。
“前天很抱歉,我……”
纪子正要说话时,教室的门突然被打开,“哈巴狗”走了进来。距离辅导课还有一段时间。“哈巴狗”一看到秀一时露出一脸惊愕的表情,向他招了招手。
秀一看也不看纪子就站了起来,直接走到“哈巴狗”身旁,然后就这样被带到了老师办公室。
令人讶异的是,老师们的反应和学生们并什么两样。年轻的老师投以好奇的目光;女老师的举动中则流露出了惊恐;而已近退休之年的老鸟老师们则冷淡地无视于他的存在。
“我本来打算今天放学后到你家去拜访的,因为我还以为你一定会请假呢。”
“哈巴狗”的语气中带着困惑。他好像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秀一。
“我们星期六接到警察的通知,今天早上开了紧急的教室会议。总之,这次事件的过失全在已故的石冈身上……”
“哈巴狗”喋喋不休地说着教师会议的事,秀一打断他的话。
“老师,请问您到底要对我说什么呢?”
“啊,没有,该怎么说呢,这……”
看他的表情,他好像真以为持续着那无意义的谈话真的能安慰学生呢。
“教师会议的内容,我听了也没用啊。”
“嗯……这,说得也是……”
“櫛森!”
从后面传来带着怒气的说话声。
“你那是什么态度啊?你有没有在好好反省啊?”
是那个大家公认很啰嗦的、五十几岁的日本史老师。
“请问我该反省什么呢?”
秀一冷静地反问,办公室变得一片寂静。
“你!你的同学都死掉了,你好歹也……”
“请问您是说对于石冈拓也的死,我要负责任吗?”
日本史老师突然遭到这个从不顶嘴的学生反击,显得有点畏缩。
“在法律上你也许没有责任……”
“那么,您是说我有道义上的责任咯!”
“责、责任、所谓的责任……”
“好了,小中老师,到此为止吧!櫛森也受了不小的打击啊!”
“哈巴狗”想居中调停,但是秀一并不领情。
“我只是在便利商店打工而已啊!石冈拓也他拿着刀子闯进店里,用刀子架着我,在跌倒的同时失手刺中了自己的胸口。这样我到底有什么过失呢?”
日本史老师像是被秀一的唇枪舌剑给击倒似的,语气也和缓了下来。
“我并不是说是你的责任,不过,有一个同学失去了宝贵的生命,对于这件事,还是稍微用严肃一点的态度……”
“您是说,对那个企图杀害我的人,我得变现得更感伤一点吗?”
“他……他应该没有要杀你的企图吧!最多只是冲昏了头脑,想要抢钱而已……”
“小中老师,石冈在犯案前跟您商量过他的犯罪计划吗?”
“你……你说什么?”
日本史老师一脸茫然。
“如果没有,那您是以什么为根据,来推测石冈真正的动机的?”
“櫛森,好了,你说够了吧?”
“哈巴狗”不知所措地说着。
“石冈他一开始就有杀我的打算,这不会错的。”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是事件的当事人,可以清楚感受到对方的杀意。请那么不要光凭推测就随便乱说话。对我做笔录的刑警也觉得石冈是为了杀我而闯入便利商店的,有什么疑问的话,去问他就很清楚了,他是藤泽南署的山本警部补。
秀一环视着他们,留下一句“我先回去了”之后就出了办公室。
一连几天都是乌云密布的阴沉天气。
秀一像是趴在桌上般伸展着身体,看着这间即使开着日光灯还是有点昏暗的教室。
六排小桌椅面对着教室内的讲桌。现在是午休,所以没有学生留在课室。只有无人的书桌反射着微弱的光芒。这里到底是做什么的地方?我又在这里干什么?为什么大白天的要被关在这么一个密闭的箱子里呢?
秀一合上眼。传达到耳膜里的,是和往常一样的嘈杂声,如浪潮反复拍岸似的毫无意义,刺耳非常。
聚集在门口附近的同学们,兴致高昂地谈论着一些无聊乏味的话题而笑闹不休。现在他们对他而言,已是非常遥远的存在。
事件发生后大约过了一周,虽然同学们已不再表现出过敏的反应,不过还是没有人想跟秀一搭话。例外的只有大门和纪子,还有始终贯彻着商人精神的“盖兹”而已。
秀一张开眼,茫然地看着这些同年纪的少男少女。在这之中,有相当比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