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啊,真的可以不为逻辑、细节所惑,而单凭一个想法或直觉,就可以轻易地碰触到真相吗?
要是这样,那可以把藤泽南署的刑警全部炒鱿鱼,全部换成女国中、高中生算了。
“你真的以为是我干的吗?”
遥香的眼里闪着痛苦的光芒。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跟妈妈都站在哥哥这一边。”“……”
“所以求求你,告诉我实话吧!”
秀一眨了眨眼。
“虽然我可能不是哥哥真正的妹妹……”
“笨蛋!你是我妹妹没错,说什么傻话啊!”
“不,我知道不是,因为我确定过了。”
“啊?”
“我去了区公所看过户籍腾本,所以我全都知道了。”
“你……”
这样的话,遥香也知道谁是她的亲生父亲了。
“那个人说的话是真的。”
果然她知道了这件事。秀一闭上了眼睛。要是她知道是我杀了她的亲生父亲的话……。他不敢再正视遥香的脸。
“所以,我非知道真相不可。求求你,只告诉我一个人就好,好不好?”
遥香的声音渐渐带有哭声,但是秀一还是闭着双眼,没有回答。
过了一会儿,遥香似乎放弃了,秀一听见静静的关门声。
即使如此,秀一还是闭着双眼。
他紧闭着双眼,依然坐在椅子里,无法动弹。
七月一日开始的期末考,结果比期中考更悲惨。因为他之前几乎都没有听课,就连在考试时,意识也没有办法集中在考题上,会有这种结果也是理所当然吧。
从那以后,他就没有跟纪子讲过话。他们避开彼此,视线也不曾交会。
秀一虽然偶尔会偷瞄纪子,她大大的眼睛里却总是含着悲伤的神色。
让她变成这样,自己也有责任。只是现在他又能做什么呢?
至少,如果他们不曾发生亲密关系,纪子所受的伤害,可能会比较小一点。而事到如今,就算这么想也没有什么用了。
对她来说,不要看到自己,或许也比较轻松吧!
秀一虽然这样想,却一天假都没有请过。因为他有预感,自己的高中生活已经所剩不多了。
七月二十三日,暑假的第三天。
正开始吃早餐的时候,櫛森家的门铃响了好几声。
秀一伸出去要拿咖啡杯的手,停在半空中。这种按电铃的方式跟推销员不一样,给人一种高压、纠缠的感觉。
“哪位?”
友子对着对讲机说,然后脸色一下子变了。
“咦?好、好。请、请等一下……”
遥香呆呆地看着母亲慌乱的样子。
秀一看着母亲的背影,慢慢地站了起来。
他知道,该来的终于来了。
在走向玄关的途中,自己的膝头抖个不停。
好可怕,怕到想要逃出去。只是,他不能一个人逃跑,而让母亲成为众矢之的。
站在玄关正跟友子争论的,是包括山本警部补在内的三位刑警。
“啊!秀一,你来得正好,太好了。”
“请等一下,这样不会太霸道了吗?你们这么早就来,也要给秀一一点心理准备呀……”
友子试着拼命抵抗。
“请你不必担心。我们不会给秀一添麻烦的。”
山本警部补对着秀一说。
“櫛森秀一,我们想请你跟我们回藤泽南署。为了调查案件,我们还有很多事情想请问你。”
友子在一旁愤愤不平地说:
“我拒绝!秀一在这次事件里是被害者耶!他已经受到很大的惊吓了,那么还要让他回想这件事……”
秀一已经听不下去了。他咬着牙,用仅剩的一点点勇气,温柔地制止母亲:
“妈,我去就是了。”
“不行!这怎么可以?”
“放心吧,我晚上应该就可以回来了吧?”
他朝山本警部补问着,而他暧昧地点了点头。意思应该是说,在调查过后如果不须当场逮捕的话,那自然可以回家吧。
“我必须要配合警察的搜查啊,毕竟是死了一个人嘛。”
“可是那又不是你的错吧?事件刚发生时警方也一直调查你的事,让你那么不愉快,为什么现在还要……”
“我不要紧的。”
秀一挤出了笑脸。
“哥哥……”
遥香来到他背后,脸色苍白,嘴唇轻轻地颤抖着。
“这些人是要来带哥哥走的吗?”
“嗯,不过没事的。你不必担心。”
“秀一,我马上跟加纳律师联络。”
“妈,我不会被逮捕的啦。”
“没错,我们只是请他以关系人的身份回答我们的问题而已。”
山本警部补也在一旁帮腔。
友子虽然又继续反抗了一会儿,但知道秀一自己的意志坚决,最后还是同意让他到藤泽南署去。本来她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