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也可以让小经纪寻购,不是小店夸口,倘若连小店都寻不到让贵主满意的名狸,临安府里所有的玩宠商都将束手无策了。”
“那你听好了,我家主母想寻一只金簪插银瓶,要求猫身白毛必须柔长发亮,连爪缝都不能有一根杂毛,猫眼为碧色,金簪毛需乃纯金,不能有圆环,体长不能太长,刚好趴上膝头为宜,你要寻到了,我家主母愿出千贯钱购。”
千贯钱!这真是一笔大买卖了!掌柜哪里还有不尽心的,却知道这样的金簪插银瓶并不易寻,怕寻不见,不敢提出先收定金,只问若寻到了,怎么知会贵主。
“我家主母不愿让旁人先知她求/购什么品色的狸奴,十日后我会再来你家。”仆妇说完转身就走。
掌柜赶紧找小经纪商量去了。
又说段氏,她本家就是临安府的民户,她虽在相邸帮佣,但做的并不是服侍起居的差使,她职属规察房,顶头上司就是苗娘子,主要负责管训各房各局仆婢,纠察错失,所以晚间一般不用当差,她在吃了晚饭后,都是回自家住。
这日傍晚刚到家,侄女就来了。
这位侄女,正是摔了一跤被相邸辞退的侄女,现在已经嫁作工匠妇,日子过得不算宽裕,时常来姑母家里打秋风,段氏虽因这侄女和徐媪结了怨,但她自己对侄女却也是一日烦胜一日了。
刚把脸一拉,怎知就听侄女说:
“姑母别拉脸,今日我来可不是找姑母借米的,相反,我还是来给姑母送钱的呢!姑母听我说,你侄女婿的大哥不是干玩宠商小经纪的么?今日里雇主店里来了个大主顾,说是要找只狸猫,开出了千贯钱的高价!东家跟我大伯说了,要大伯能找到让主顾称心的狸猫,东家愿出五百贯钱给猫主。”
段氏家里也是养着只猫的,但听这话可没觉得欢喜:“我家这只狸猫儿,捕鼠倒是能,但能值五百贯钱?我看你真是穷疯了所以异想天开望着破墙根底下生出摇钱树。”
“谁让姑母拿家里的狸猫换钱了,相邸的二娘不是养着许多名贵狮猫么?我仿佛还记得有一只,正好是碧眼白毛黄尾巴,跟我大伯要找的猫一模一样,姑母只要能把那狸猫弄出来,可就有五百贯钱到手啊!我家大伯也会得东家十贯钱的抽成,我从中使了力,大伯最多给我两贯钱,姑母赚的却是大头!”
财帛动人心。
段氏差使虽然体面,不过她凭的却不是技艺才能,无非是奉承得王夫人把她当作心腹,才争取了这么轻松的差使。可除了一年四季的四件新衣裳,还管一日三餐,工钱却只有一月一贯钱,得做几十年的差使才能赚得五百贯?
但要是盗了覃二娘养的狸猫私卖……被发觉了可得被官衙治罪!
段氏便有些犹豫。
哪知她的儿子听说这事,也来劝:“我寻常听娘讲,覃二娘养着七、八只名贵狸猫,为的也不过是和旁的闺秀斗戏,自己并不多么喜爱这些狸猫,说不定莫名丢了一只,根本不会计较呢。”
“你知道什么,二娘虽不喜爱狸猫,但她的东西可从来不让别人染指,有一回用得半旧的一条手帕,浣洗局的仆婢晾晒时大意了,不知被一阵风刮去了哪里,二娘知道后责令必须找到,后来劳师动众一番差些没把浣洗局翻个底朝天,到底是在口枯井里找到了,管事的连忙亲自洗净烘干熨平整了给二娘送去,二娘看的确是她的手帕,当管事面前就令丫鬟们丢炭盆里烧了。”
“阿娘这话的意思也就是说只要狸猫有个下落,不管这狸猫是死是活,覃二娘就不会再追究了?”
“狸猫要死了,弄出来又怎么卖得了五百贯?”
“娘,你说巧不巧,前二日我往雷峰塔送点心,主顾是来临安府游历的,听说我们食肆的胡饼和莲花鸭做得好,就特意预订了让中午给他送到雷峰寺外的湖堤亭里,他一边赏景一边吃,那主顾又是个痛快人,邀我顺便也用了饭吃一杯酒再回店里,我就应了,一边吃着酒一边又听他说了一段游历别处时听来的故事。
说某家贵夫人,素爱狸猫,一回得了名贵品种,竟然背上有片红毛,贵夫人爱不释手,怎知她身边的仆婢,家里母亲也爱养猫,一回去佛寺烧香,竟拾得一只猫儿也是背上有片艳红如霓霞的毛色,仆婢之母当然也是爱不释手,哪晓得被个小经纪看中了,要高价购买,仆婢母不愿转手,怎知仆婢爹却为钱财所动,到底还是逼着把猫儿卖给了小经纪,仆婢的娘难过得病倒,病情眼看越来越重。
仆婢爹虽然后悔了,卖出去的猫儿却是找不回来的了,巧不巧,没想到那猫儿最终被贵夫人买到手。仆婢为了救母,想了一法,寻一只普通白猫,将背后毛发染成鲜红色,再用耗子药药死,顶替贵夫人的狸猫,狸猫死了,贵夫人惋惜归惋惜,却还是令仆婢将猫儿葬了,怎想到猫儿已经是被掉了包。”
段氏听了这番话,顿时大受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