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梨,你就尽管用小学六年级的纯洁无垢视线狠狠地教训这头珍禽异兽也没关系。」
「…………」
沙梨顿时陷入沉思。然后,她扳起严肃的表情迸出一句话:
「爷爷在和不特定多数对象做的时候,唯有避孕这件事做得很确实。」
「……这教训的点也未免偏离太多了吧。该怎么说呢,怎么重点一整个直指下半身啊。」
可怜的沙梨也被爷爷教坏了……笑心发出叹息,又用力拧了爷爷一把。
「唉……」
笑心现在来到了父亲的别室,忍不住唉声叹气。
为了方便而随便将失踪的人定论为『已死』;那么,打扫『已死』之人的房间又能怎么样呢?
「……态度要无为啊,无为。」
笑心挥了挥手自问自答。
就算不提那个,笑心也很讨厌这间别室。不对,应该说是讨厌身为这房间前主人的父亲。
虽然父亲失踪的理由始终没有一个定论,不过笑心心中已经知道某个事实。
『哎唷,听人家说舞久最后被目击到时身旁有个年轻的女人,不是吗?』
当年十岁的笑心,隔着纸门听到了喜欢说三道四的长舌叔母告诉母亲这句话。
明明疑点重重,警方却不怎么积极搜索父亲的理由到底是什么呢?
纵使笑心当时对词汇的敏锐度并没有那么高,但还是个小毛头的她仍然觉得不可思议。就在那个时候,她终于恍然大悟。
——原来爸爸抛弃了妈妈。
屋漏偏逢连夜雨,原本就体弱多病的妈妈在来年因为心脏病而撒手人寰,葬礼时自然也没有见到父亲的身影。不论再怎么找寻,没有就是没有。
笑心对男性的观感在这个时候有了决定性的刻板印象。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哼,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啦——!』
就算唯独爷爷真行另当别论好了(不过笑心仍深信他一定有把喜欢拈花惹草的习性遗传给父亲),面对大部分的男性,笑心向来都是秉持这种一贯的态度。
「到头来尽是收集一些莫名其妙的玩意儿嘛……」
父亲的别室是间约三坪大的小房间,就位在一座隔开安国神社社务所与笑心一家住宅的小型镇守之森(译注:围在神社四周的森林。)里。
据爷爷宣称,这间别室似乎是『舞久的爱好收藏之房』,不过若提到其收藏品的数量和杂乱程度,可真令人为之瞠目结舌。
(有田烧、阿拉伯油灯、佛像、耶稣基督神像、化学试管、药草、脱皮后的蛇皮、咖哩粉……此外,不知为何在大量的神学与哲学书籍之中,有着一堆为数不遑多让的色情书刊排放在一起,而且萝莉?熟女?东洋?西洋?二次?三次元口味应有尽有,丰富多变。)
小时候父亲一直禁止小孩越雷池一步的理由,这下不言而喻了。
「……妈,每次我来到这个房间,我那种想坚强活下去的意志就有被大打折扣的感觉。」
笑心向上了天堂的母亲诉苦。
((加、加油,笑心!要用积极乐观的态度面对!你应该换个角度想想,好险爸爸收藏的不是「SM」啦、「粪尿排泄」啦、「恋尸癖」啦这一类的特殊癖好,对吧!?))
笑心隐约感觉到母亲似乎从遥远的天上向自己鼓励打气,不过那应该不叫积极乐观,反而比较像是自暴自弃吧?结果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笑心记忆中的父亲,是个非常正经又温柔敦厚的人。甚至在全家团聚的场合之中如果电视刚好在播放接吻之类的画面时……
『喔哼咳咳,Fa、Fa、Fascio!Passion!』
还会用这种听不懂是在咳嗽、打喷嚏、宣扬思想或是表达热情的方式来掩饰尴尬,把自己搞得面红耳赤,就像个纯情的小男生。
话说回来,如果他真的是纯情又正经的人,就不可能跟外面的野女人私奔了。
(可是……)
笑心环视房间。
「死掉……了吗……」
她彷佛为了要说给自己听而把话说出口。
从今以后就别再打扫这个房间了吧。去跟爷爷讲,请他慢慢处理掉父亲的私人物品。然后找一天把这间别室给拆了,把有关父亲的一切全都忘得一乾二净也好。
(这里对沙梨的教育会造成不好的影响。何况平时还有一个『性教育?那个是腥膻的吗?还是不腥膻?』这种观念有所偏差的爷爷存在。)
笑心低声嘟嚷了一句「我的天哪」,打起精神打算重新进行提不起劲的扫除。
(咦……?)
一股不协调感出现。有某个东西隐约地发出了闪耀的光芒。
笑心进出这里的次数十分频繁,却不曾看过那个东西。
那个东西就在安装在墙壁的架子上面,也就是摆放了那堆头痛书籍的上头。
(是爷爷忘记带走的东西吗……)
笑心走近,伸手到比自己还要稍高一点的架子上。
那个东西摸起来小小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