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使唤。
最后,洛依德从甲板上对我抛出一个冷笑,军舰缓缓驶离港口。
朝着被夕阳染成了橘色的雾墙航行而去,变得愈来愈小。
生命公主站在船尾的甲板上头。
她摆出宛如祈祷般的姿势,双手向前高举,一身修女服随风飘扬。
有如血液的红色液体从她的双手流出,注入了海中。
那是……公主的血液。亦即神之血。
「她在干什么……?」
留下一道悚然的红丝,军舰载着可菲和水之公主的棺材消失在雾里头。
「畜生!!」
索克忿忿不平地咒骂,「咚」的一声用两只胳臂奋力拍打桌面。
这里是山寨内的大厅房。海贼们正围聚在三张并排在一起的长桌旁享用晚餐。
随处都可以见到有人的手臂或头缠着绷带,看了令人同情。他们都是在山寨遭到黑豹部队攻击而受伤的海贼。伤势严重到必须躺在病床修养的伤者也不在少数。
大家都笼罩在气氛沉重的沉默之下。海贼应有的热血沸腾的气势已不复存在。
他们所尊敬、敬爱的可菲已经不在这里。
当海贼回到山寨时,各处房间早被敌人的纵火给烧得残破不堪。
可菲的房间也不例外,状况惨不忍睹。
朴素的家具被烧成一片焦黑,书柜的书全都变成了灰烬。当然也包括欧帝兹船长那本书。
挂在墙壁上的图画也遭到焚毁,惨烈地掉在地上,一如在嘲笑可菲的希望般。
我们坐在长桌的角落默默地喝着汤。
「这气氛实在是……连食物也变得难吃起来了喏……」
「那也没有办法啊。大家都很不甘心。当然我也是,不过他们毕竟一起生活好几年了。」
「欸,难道不能搭海贼船去追回可菲吗?」
玛尔榭问道。
「海贼船都被弄坏了。现在还在修理,得花个一晚才有办法出海。」
「还有一艘船是平安无事的。」
鲁米沙这番话使得大家的目光全集中在一个人的身上。
「什、什么事?我的脸上有沾到东西吗?」
拉契尔的船,夏利欧特号。这艘船打从一开始就是被大型海贼船拘捕入港的。不过似乎也因此刚好受在海贼船的庇护,免于受到破坏。
「拉契尔小姐,不知能不能驾驶夏利欧特号追回可……」
拉契尔突然站起身,打断了玛尔榭的话。
「太荒谬了!我怎么可能让我的船暴露在那种危险中!」
拉尔榭就像被激怒了一样,带着两名部下离开了厅房。
用完餐后,我心血来潮地跑到岩山顶上的神殿瞧瞧。
即便我明知爬到高处也看不到可菲的所在之处。
夜晚的月光照亮了白色石头搭建而成的建筑。水之公主的棺材已从神殿消失。
「喂——!可菲!听得见吗?大家都在等你回来喔!」
我试着朝黑漆漆的大海呼喊不知被抓到哪去的可菲的名字。
……可是不管我喊得再怎么大声,她应该都不可能听见吧。
我回想起可菲自愿走到洛依德面前的身影。
那固然是为了保护大家……但会不会其实她也未能在内心底彻底否定父亲还活着的可能性呢?
我没来由地就是这么觉得。
「雷恩!原来你跑来这种地方啊?瞧你突然不见害我紧张了一下。」
回头一看,玛尔榭和鲁米沙爬着神殿的阶梯上来了,大概是听到我的呐喊声吧。
「啊,抱歉……我在想事情。」
玛尔榭走到神殿的中央后,环视了广漠的夜景。
「好安静喔……总觉得静到有些毛骨悚然了。」
暴风雨前的宁静。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了这句话。
鲁米沙兴致勃勃地望着神殿的石柱。
「怎么了,鲁米沙?有啥稀奇的发现吗?」
「柱子上头写有古代卢恩文字。」
「啊啊,那个喔。不晓得写了些什么呢。」
「……我试着解读一下。」
「鲁米沙,你看得懂吗?」
「古代符纹文化是我专攻的领域。以前我也有稍微尝试学习古代卢恩文字。」
「不愧是考古学家鲁米沙大师呢。好几次从设有陷阱的古代遗迹闯关成功的功夫果然不是盖的!」
「……我没闯关过什么陷阱耶。」
「玛尔榭……你不要想到啥就乱讲啥好不好。」
「咦,当考古学家的,不就是要跳跃闪避落石、惊险闪避从墙壁刺出的长枪、撂倒跑来攻击人的木乃伊吗?」
「……这是哪门子的联想——那么现在呢,鲁米沙?上头写的字你看得懂吗?」
鲁米沙聚精会神地巡视了每一根被月光照亮的柱子。
「看起来好像是每一根柱子上都写有一句话,串连起来就成了一段文章的样子。」
鲁米沙回到最初第一根巡视的柱子后,缓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