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凡那用有如天空般澄澈的蓝眼凝视良晴,接着说出了这句话。
「跟奥尔冈蒂诺和乔凡那见面,说不定就能想出什么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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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江。
小谷城。
脱离姊川战线的浅井长政回到小谷城后,向父亲·久政赔罪,并且准备切腹负起败军之责。
但是,久政却不允许长政这么做。
「真要说起来,一切都是我这个愚笨的父亲把你硬推到竹生岛,背叛织田家所造成的,要切腹的话理应由我先切。」
再加上。
「所幸织田军没有趁胜追击。他们去了岐阜不是吗?只要你还好好活着,浅井家就能够东山再起。」
久政的这一席话成功阻止长政。
久政似乎也打从心底懊悔不已。
从织田家嫁过来的「阿市」,真实身分其实是信奈的弟弟·津田信澄,没想到他跟其实是女性的长政之间竟孕育出真正的爱情,这是他在决定叛变织田家时没料到的。
提前知道这件事情的话,大概就能预测到这会是场败仗了。
「……长政,如果……如果你要选择津田信澄,放弃浅井家的话,我可以当成你已经死了。舍弃浅井长政之名,到信澄那去吧,浅井家会由我扛起责任,保护到最后一刻。」
「……父亲大人,下次我一定会取得胜利,最大的敌人便是自己的内心,这次一定会战胜自我,让您刮目相看的。」
「不过,长政,你对信澄下不了杀手的。即使愚钝如我,也深深明白你的心情。我不忍心啊!」
「不,父亲大人,不打倒织田,浅井家就会灭亡。」
长政只留下「我立刻整兵准备出发」一句话,便离开了久政的房间。
信奈几乎让全军都进驻了岐阜城。
但是,执意攻打信奈真的好吗?
自己并非因为仇恨开战,也不是为了野心背叛。
不过,要是在此时攻打被信玄逼到绝境的信奈,两者就会真正恶化成不共戴天的仇敌。
(义姊大人给了我最后一次和解的机会,她是多么情义深重的人啊,而我却要背叛她的好意吗?攻击一个我明明就不憎恨的对象,我——)
长政走出房间。
只见鼻青脸肿的朝仓义景独自站在走廊上。
走廊对面是一片白茫茫的雪景。
「夹在父亲和妻子……不,是夹在父亲和丈夫之间吗?我大概晓得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你竟然敢偷听我的秘密。」
长政不禁伸手握住刀柄。
但是,朝仓义景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们互相都是为了无法实现之恋情而思慕愁闷的可怜人,看看这片银色的世界吧,多么风雅啊,只有野蛮人才会把这幅美丽的雪景染上鲜血。」
「见到雪,突然想回越前了吗?」
「当然,这也是原因之一,只是这雪再继续积下去,我军会无法撤回越前的。」
「哼。」
「另外,我也想冷却一下由于长久单恋终于相思病狂的脑袋。」
「看样子你应该是被相良良晴揍了一顿,潜入织田信奈的本阵里竟然还让大鱼逃掉了,疯狂也该有个限度。」
「正如你所说。我渴求爱情,过于欢天喜地导致错失了大局,但这点你应该也与我相同。」义景摸着红肿的脸颊喃喃自语。
「浅井长政,在战场上拔刀斩杀思慕之人,比自己受了千刀万剐还要难受,即使如此,依然不能为了爱情牺牲自我,尤其是身为肩负众多家臣性命的大名。」
「喔,没想到竟然会从你口中听到这种正确无比的言论。」
也只有现在了。等到寒冰的雪融化了,我会再次化身成那个为风流之恋而痴狂的男子。可恨的情敌相良良晴,他夺走我心爱的织田信奈,我没有一刻不想杀了他——义景冷冰冰地笑道。
那是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受到这种男人单方面爱慕的信奈,同样身为女人的长政对她无比同情。
(义姊大人,即使你已经注定无法跟那个来历不明的猴子在一起,但是也太可怜了。)
「既然遭受了这种耻辱,我绝对不会俯首称臣,就算只有这段雪季的日子也无妨。纵使我想要一个与织田军和好的藉口,但我们早就已经违背御所的旨意了。」
「朝仓义景,这个国家已经没有比大和御所更高的权势了喔?」
「重点来了,那是指这个国家……不过,那只自称来自未来的猴子,也许知道这个国家以外的权威。」义景说道。
浅井长政很想反驳:「事态演变得如此严峻,容不得我再作那种天真美梦了。」
但她脱口而出的却是……
「真怀念假半兵卫那个沾了味噌的大便丸子。」
这句过于天真的话语。
皑皑白雪让人变得多愁善感,为什么大家就是无法和睦相处呢?——长政默默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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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田信玄已经做好觉悟,决定弃守上杉谦信进逼的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