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立即退回本国的话会为时已晚。」
「我方如果跟织田信奈正面冲突,即使获胜了也会损失惨重,甚至会比当初川中岛时还要严重,变成这样的话就不可能击退伊达了。」
「军师大人时常把『兵贵用奇』挂在嘴边,就算被骂卑鄙还是没人性,能用计谋获胜才是最厉害的,发动战争死了一堆人的话则是最下策。人是城墙、人是石壁、人是沟渠,身为明君,有责任不让百姓和士兵做出无谓的牺牲,这就是军师大人的教诲。」
「如果军师大人在场,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如此建言。」
你们说的只是空论!——信玄大叫。
没错。
道理上,她当然明白。
但是自己的心却不想屈就于道理。
「要是在这个节骨眼撤退了,勘助会死不瞑目!我们一定要占领濑田,然后插上『风林火山』的军旗,这就是我和勘助共同怀抱的梦想!为了这个梦,我甚至把亲身父亲逐出了甲斐啊!」
信玄终于忍不住潸然泪下。
家臣们似乎也控制不住情绪了,一个个低下头来,房间里顿时呜咽声四起。
「馆主大人,请稍候。还有一件事情,无论如何都要跟馆主大人禀告。」真田忍者再度开口。
「想请您一边看着那位大人,一边听我转达。」
「看什么!?事到如今,还要我再看什么东西!?」
「是勘助大人的遗体,大人的遗体毫发无损从斋藤道三那里送回来了。」
※
露易丝·弗洛伊斯和奥尔冈蒂诺,两人正在大雪纷飞的岐阜城二丸内。
他们并肩站在积满了雪堆的银白庭院里,等待信奈的到来。
「不好意思,商讨攻打武田的军事会议已经开始了,信奈和武田信玄已经无法从这场战争中全身而退,因此便由我代替她过来。」
良晴向两人低头示意。
特别对着全身看上去软弱无力的奥尔冈蒂诺。
「奥尔冈蒂诺,把你埋在姊川的战场上就这样不小心忘记了,真的很对不起!幸好你还活着呀!」
「良晴先生,你不用在意,我被浅井朝仓的士兵们误认为是『河童的头颅』,他们怕得要死,反而得救了。多亏了良晴,我才能和弗洛伊斯大人重逢,这都是上帝的保佑。」
「但是你好像突然消瘦了不少?」
「那那那那是因为,我的罪恶和烦恼又加深了。绝对不是良晴先生的错……」
「唉,奥尔冈蒂诺从以前就一直一个人抱着什么烦恼的样子,但是他却不会找我商量。」
「我怎么能对弗弗弗弗洛伊斯大人说出这种罪孽深重的烦恼呢?要是真做了这种事,我会因为心里太过罪恶而死的!」
「奥尔冈蒂诺老是这样,每次都用敷衍的方式逃避我。唉……」
不论何时看到弗洛伊斯的胸部都觉得好治愈啊……就像天使一样,惹人爱怜又想好好疼爱,多么完美的一对乳房……良晴心中想着。
「请别在意我,我今天是为了别的正事前来拜访。」
「良晴先生,我看了日本的月历,今天是十二月二十四日,明天就是十二月二十五日了。虽然战争还没结束,我希望至少能在岐阜城下举办圣诞节的庆祝活动,因此想跟信奈大人征求许可。」
听到这番话,良晴才想起一件事。
如果这里是现代日本的话,街道旁的路树早就装饰上彩灯了。
那里没有什么战争。大家欢欣雀跃,一对对的情侣漫步在妆点着耀眼灯饰的街道上,至于像我这种没有女朋友的孤家寡人,就会跟一群同性友人结伴跑去电玩中心或者卡拉OK打发时间——去年的这个时候,不,前年的圣诞夜,好像也是和那群男性朋友吵吵闹闹度过。
突然有点怀念起现代——怀念起故乡了。
鼻头稍微刺痛了一下。
战争一场接着一场,根本无法好好陪在妹妹宁宁的身边。
「对啊,今天就是圣诞夜了……」
「是的,虽然欧洲跟日本的历法不太一样,不过依照这个国家的月历来看,明天就是纪念耶稣诞生的重要日子。」
「我们阻止不了战争,但是至少可以为了那些因为战争失去生命,以及即将失去生命的人们祈祷,良晴先生。」
「我邀请堺町和京都两地的天主教徒过来岐阜,请他们担任圣歌队为我们演唱圣歌,虽然岐阜城的神学院尚未兴建完成,但是已经设置好容纳天主教徒的广场了,这全部归功于信奈大人的鼎力相助。」
唱歌吗?
说到圣诞歌曲,我的脑海中也只会浮现流行音乐的经典老歌……
「目前还没决定好要唱什么,我本来有一个想法,如果有一首歌是日文歌词的话,大家也会比较容易唱,很可惜找不到适合的歌。」
「信奈大人的义父,斋藤大人就快要去世了,武田大人也失去了亦师亦臣的山本勘助大人,浅井大人则是身陷父亲与信奈大人的两难局面……尽管这就是战国之世的常理,未免也太悲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