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呢?」
「你都朗诵些什么?」
「我经常念『登山宝训』喔。」
虚心的人有福了?因为天国是他们的。
哀恸的人有福了?因为他们必得安慰。
温柔的人有福了?因为他们必承受地土。
饥渴慕义的人有福了?因为他们必得饱足。
怜恤人的人有福了?因为他们必蒙怜恤。
清心的人有福了?因为他们必得见神。
使人和睦的人有福了?因为他们必称为神的儿子。
为义受逼迫的人有福了?因为天国是他们的。
弗洛伊斯用清澈嗓音读出一节「马太福音」。
好美的声音……对神之子的话让梵天丸听到入神了。
「啊?不好!我竟然中了神的精神攻击!」她连忙用热水泼洒自己的脸。
「宣扬和平的神之子与不是杀戮就是被杀的杀伐启示录刚好相反呢。咯咯咯。」
「那个……这才是一般状况喔?启示录则是稍微特殊了一点呢。」
启示录可能是为了那些被迫害、被卷入战争而受到性命威胁,因而没办法光靠信仰爱与和平来抚慰心灵的人们而写的预言书喔──弗洛伊斯这么对梵天丸解释。
「在这个乱世,或许很多人会在听了弗洛伊斯的一席话后得到灵魂的救赎吧。」
「谢谢你,梵天丸妹妹。」
「不过堺町这里没有战争,人们都靠著做生意发了大财。感觉清贫和平的路线没什么市场呢。咯咯咯。」
「是啊。每个人所需要的故事都不一样呢,梵天丸妹妹。」
「故事?」
「人们必须要拥有一套解释自己、解释世界的故事才能够过活的。」
自从梵天丸对她展示那只异色瞳后,弗洛伊斯就一直在思考。
该对梵天丸说些什么才好。
一切都是上帝的意旨──这种话是无法救赎梵天丸的。
「不论是天主教还是佛教,都是为了给予人类解释『我是什么?世界如何运作?』的故事而存在的。」
「哦,就是编故事嘛。为什么要给人那种东西啊?」
「无论面对什么不幸,只要人类还没有丧失自己与世界的联系、没有丧失自己是什么人的认知,这样子就可以生存下去了呢。」
所以你现在先怀抱著『我是启示录之兽』这个梵天丸的故事也没关系的──弗洛伊斯温柔地开导著她。
「可是……那不就是编出来的故事,都是假的吗?」
「谁也不知道那是真实还是虚假,难道不是吗?」
「是没错啦。」
「只要能够成为赋予一个人生存动力的精神食粮,这样的故事对那个人就是真实的。」
梵天丸无法直视弗洛伊斯过分温柔的微笑。
「那么弗洛伊斯,你是靠著耶稣基督的故事而活吗?」
「我是为了尽量减少这个世界的憎恨、争端才会成为传教士的,并没有认定天主教绝对正确。不过,这样的想法在天主教会里面被视为异端,所以别说出去喔。」
「也就是说,弗洛伊斯相信的是『使人和睦的人有福了』这句话,而且还亲身实践了这点吧。」
弗洛伊斯赌上性命从遥远的南蛮来到日本,只为了实践那句不知是真是假的话。她实在太厉害了──梵天丸佩服不已。
「神的眷属中也有了不起的人呢。咯咯咯。」
「我从小就听著黄金国度?日本的故市长大,一直期盼著总有一天要来看看。然而,现实中的日本经历过百年战争,京都已经荒废了……这么有洁癖、有礼貌又聪明的日本人却无法停止战争,这点让我感到不可思议;但这一定是如今的日本失去了什么的缘故吧。我想,人民心中似乎失去了『日本是什么国家』这样的故事吧。」
只要弗洛伊斯努力,或许就能终结这个乱世喔──梵天丸红著脸颊说出这句不像她平时态度的话。
「然而……说来讽刺,自从传教士前往世界各个角落传教后,我觉得世界反而朝著不好的方向发展了。」
「什么?那是什么意思?」
「有些欧洲的商人、军人会占领到访的城镇。」
「你说什么喵?」
「有些人披著传教士的外皮,假借上帝之名,实际上却从事侵略他国的活动。」
「不只天主教徒,任何地方都有这种人呢。弗洛伊斯还真是辛苦呢。咯咯咯。」
「在盛行天主教的城镇靠著花言巧语夺取土地的手法正大肆横行。这点让我感到迷惘。或许我钟爱的日本被欧洲势力侵吞的原因正是自己亲手造成的。」
梵天丸也愤慨地表示:那种卑劣手段简直臭不可闻,而伪善的这种行为更是可耻。
她无法原谅伤害弗洛伊斯纯真心灵的家伙。
「别担心,弗洛伊斯。我会收拾那些家伙的。」
「梵天丸妹妹真是个温柔的孩子呢。」
「我未来会回到米泽继承伊达家的家督。总有一天会夺得天下,在日本这里对南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