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不知道那回事吧?你的胆子还真大耶。」
「哼哼。活下去才有希望嘛。相良良晴,你在岛津义弘面前表现得太乾脆了。岛津义弘可是个听到要杀便杀就会毫不犹豫挥刀的修罗啊。这是因为,她认为听到这种要求却不痛下杀手反而失礼啊。在这样的九州,你有几条命都不够用喔?」
「如果是平时的我,就会为了活下来而展现丢脸的一面;不过要是今天以你为代价求生,就算因此保住一命,我的人格也毁了。既然和甲斐宗运有过约定,哪怕要赔上这条命也不能让你死掉啊。」
「姑且先向你道个谢吧。不过,这样你就无法活著回到恋人兼主公的织田信奈身边喔?呵呵。」
「如果当时只有我一个人被抓,我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回到信奈的身边啦。话说我们与五百名相良军士兵会有什么下场啊?」
「岛津四姊妹有各自的个性与思维,而且四姊妹会议在所有人达成共识前不会做出结论,所以我也没办法预测;不过至少士兵们的性命应该是安全的。岛津家没有恶劣到会杀光投降的俘虏。况且她们应该也没有笨到会杀了我,而使得宗运叔叔兵力倍増。姑且不论满脑子武艺的义弘,岛津家的当家?义久并非是只懂打仗的公主武将。不过,要特别留意负责筹划计谋的三姊?岁久喔。」
「我们只能在被俘的情况下眼睁睁看著四姊妹会议做出结论吗?身为俘虏的我们应该没什么机会发言的。不过要是有机会的话就要充分利用啊。」
「是啊。另外在九州这里,『牺牲自己拯救他人』的想法就等同于死亡。下次多想想能够让我们都活下来的办法吧,良晴。」
「我知道了。就是要我别妄想不付出代价就能让所有人安然回到肥后,必须有所妥协对吧?」
「不用我说你应该也知道,义弘是个很主观的义将,绝对不会为利害所动。有机会说服的对象就是负责利害折冲的三姊?岛津岁久,或是背负著岛津家存续重责的大姊?岛津义久了。」
萨摩岛津家的本城?内城。
内城位于现今的鹿儿岛中央,座落于高地要冲。该处可以将樱岛尽收眼底。这座简朴的要塞毫无奢华装饰,纯粹只是为了战争而造,非常符合战斗集团?岛津家的风格。
岛津义弘传来的捷报令内城兵卒士气大振。
历经木崎原一役,终于彻底击败了宿敌?伊东军了!
而且还俘虏了肥后的相良义阳!
然而,因为织田家派出的使者「相良良晴」不知为何也在相良军中,导致事态演变成复杂的外交问题──
更麻烦的是,相良义阳也不知道为什么极力袒护良晴,扬言只要良晴一死就会跟著自杀,而肥后的相良领地便会随即落入甲斐宗运手中。
「应该为了达成平定三州的夙愿而继续进攻日向,与企图建立『神之国』的大友宗麟交锋;还是要与失去盟友?相良义阳而化为复仇之鬼的甲斐宗运在肥后一绝雌雄?」岛津家面临了这项重大抉择。为此,「岛津四姊妹」齐聚在内城的大厅。
「各位姊妹,你们怎么看?要命令相良家的主将?相良义阳切腹?还是砍掉军师?相良良晴的脑袋?岛津家今后该如何与统治畿内的天下霸主?织田家相处,这可是远比面对甲斐宗运还重要的课题喔。嗯,这个时候项羽大人会怎么做呢?他应该会毫不留情坑杀所有俘虏吧?要坑杀他们吗?」
恶人即吾师──把这句话当成座右铭的岛津家当家?大姊岛津义久。
尽管她生于战斗民族的岛津家,但却不擅长打仗,而且还是个不愿离开萨摩一步的茧居族。不过另一方面,她却有著能够抚慰人民的仁德之心,相当受到妹妹与家臣爱戴。
对于自己身为修罗之国的国主却待人太好,义久对此感到有些不妥,因此她在自己的寝室里面挂了世界各地大恶人的肖像画供她每天膜拜,而且还经常在脑海里计画著诸多恶行──像是「如果是宇喜多直家大人的话,他会毒杀还是枪杀那个人呢」「如果是项羽大人的话,想必会坑杀俘虏、烧光整座城镇吧」「如果是足利尊氏大人的话,肯定二话不说就把大和御所一分为二,使得日本全境陷入战乱,而且还会强行抢走三神器吧」「如果是松永久秀的话,就会在茶器里面填入火药当成炸弹吧」。
不过,她从来没有实现过那些恶行。
因为每次都会被身为妹妹的义弘阻挡下来。
这场会议也是如此。
「请等一下,你又来了。不可以坑杀俘虏喔,姊姊。」
之前在木崎原时已经在良晴面前露过脸的二姊?岛津义弘。
她是位被岛津家上下奉为武神、英明果敢又重视情义的公主武将。身为义久左右手的她掌管著岛津家的军事。
尽管义弘对敌人很严苛,不过却拿大姊?义久没辙。
义弘抵达内城后依然对号称「未来人」的良晴保持警戒。如果面对的是甲斐宗运。由于宗运既是修罗又同是武人,所以不管他再强悍,义弘也不会感到畏惧。然而,她却无法猜出自称未来人的良晴到底会耍什么花招,所以才会如此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