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大人?」
「那一天只有你没有向我乞求活命,因为你想庇护弟弟们。所以我认为你有继续活下去的价值。就是这么简单。」
「父亲。」待亲英再次抬起头时,甲斐宗运的身影已不再本阵中。
大军穿过白木妙神社,开始了向古麓城的总攻。
古麓城乃一座山城,若想攻取位于山顶的本丸,就必须要通过山麓的古麓稻荷神社。
此刻的神社中,岛津四姐妹中的「谋略」担当——三女岛津岁久正引着数位种子岛名手潜藏在神社当中。岁久于高城之战的脚伤未愈,而对方则是最被人畏惧的修罗之一,稍有差池,连逃跑的机会都不会有。岁久的这支种子岛部队就是名副其实的「敢死队」。
这次行动完全是岁久独自的行动,并未与岛津家的家主——长姊义久商量过。她知道要是事前和姐姐说了,肯定会被说一些「稻荷神大人是岛津家的守护神,在稻荷神大人的圣地里开枪是要遭天谴的,还是抽个签吧」种种的托词将自己留下,那样下去的话事情就没有完了。
家久、义弘、义阳,还有相良良晴。为了此刻在关原奋战的他们,绝对不可以让相良德千代在此战死。因为那样的话,即便这天下两分的大决战由西军取胜,自己也将没有颜面再去面对相良良晴了。家久也会自责是自己的擅自行动引得二姐义弘跟着离开了八代,并为此悔恨终生吧。那样的话,即便是将家久从「命运」的齿轮中解放能够继续活下去,可那种未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自住吉大社先祖诞临以来【注1】世代庇佑岛津家的稻荷神啊,请于此刻再为岛津家降赐神光吧。四姐妹中最先离世的人就请定下是我吧。请不要使我的妹妹家久今生再厉磨难,愿神灵庇护与她。)【注1:有传言岛津家开基之祖岛津忠久乃源赖朝私生子,出生于大阪住吉大社。不过史学界并不认同此观点(就跟秀吉说大政所当过天皇侍女是一个意思)】
家久在心中祈求着神灵,眼里捕捉着潜藏在黑暗中的甲斐宗运的身影。在黑暗中放冷枪绝对是有悖于武士道,而且对方于响野原之战已经满身疮痍,可毕竟宗运还是那个宗运,即便体力受限,然修罗之名仍不曾有染半丝阴霾。第一波火枪攻击如果不能将其结果,身处神社中的所有人恐在劫难逃——
「目标出现!这是讨取甲斐宗运最好也是最后的机会了!开火!」
随着岁久一声令下,十几挺种子岛迸发出火舌——然而此时宗运身旁的郎党们不顾一切争先恐后地挡在宗运身前。他们刚刚目睹了宗运与儿子亲英的对话,为了这对父子能够和睦,甚至不惜以身为盾,十几发弹丸没有一颗伤及到宗运——
骑在马上九死一生的甲斐宗运拔出了自己的独门暗器「杖中刀」,用手指扶正了鼻梁上的南蛮墨镜。
「这便是‘谋略’担当的岛津岁久孤注一掷的计策吗?现在的我重伤在身,刚才那一轮攻击说不定真的能要了我的命。今晚如果亲英不来帐中与我会面,部下们很可能听见枪声就一哄而散。刚才那一瞬间,命运出现了分歧点。而‘天运’看来并不在你一方。」
(……家久。)
岛津岁久泪水纵下,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战乱也同时波及到了日本另一端的奥羽。
长期与梵天丸互为劲敌的「出羽之狐」最上义光在得知侄女受中央动乱感召再次出兵关东时不由得激起了一股竞争心。义光也想趁谦信不在本领之时偷袭越后,分得一杯羹。随即便出兵上杉领的庄内,不成想却遭到迎头痛击。
上杉的守将乃是「甲相越三国同盟」的核心、上杉谦信的义妹也同时是北条氏康的亲妹妹——上杉景虎。最上义光在此遇上了上杉家的这件秘密武器被杀得大败,遁走山形。
上杉家与北条家因为关东所属的问题连年争斗不休,乃是不共戴天之仇敌。为了缓和两家关系,还是北条三郎的景虎被作为人质送往上杉家。然而谦信对这个「妹妹」却出奇地喜爱,甚至将自己的旧名「景虎」相赠于她。景虎因此对谦信充满感激,为了实现谦信将义贯彻世间的愿望甚至可以舍弃生命。此度最上来犯更是身先士卒,成功守住了庄内。
她认为谦信「不诛不战之人、不连降服之人、无论背叛多少次都可以赦免」的方针是在过于善良了。这一点之前身在北条阵营的景虎十分清楚,因为谦信无止境地宽大,才导致关东的诸侯们有恃无恐地充当墙头草,谦信的关东经营因此屡屡受挫。而当她亲自见到谦信,了解到谦信的「义」乃是名不虚立的时候起,景虎下定了决心——
「即便谦信大人可以赦免,我也不会原谅那些将谦信大人的义踩在脚下的敌人!」景虎已经决定自己将成为上杉家的「恶人角色」。
而且景虎身上还有姐姐北条氏康亲授的军略。
景虎一直很好奇,相比身经百战的上杉谦信,常常闭城坚守实战经验少得可怜的氏康究竟是如何从有「最强」之名的谦信手中保住关东的呢?
的确,论野战,上杉军也只有武田信玄可以相抗衡一二,但论城池攻坚,就是北条家的擅长的领域。在能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