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严重。妻子疲惫地问来,拿出很少的蔬菜和几袋方便面,沙哑着嗓子说:“从下周开始配给制度,本周内全部停售。”
“还剩三天。”丈夫嘟哝道:“家里还有存粮吗?”
“肉和青菜都吃完了,还有四公斤大米和一些罐头。”
丈夫生气地提高嗓门问:“为什么不多买点?明明知道会发生这类事情!”
“两周前铺子里就没什么东西了。天天都去排长队,好容易才弄到这点东西。记得小时候,战争刚结束,妈妈就是去废墟上排长队,还是吃不饱。没想到现在竟又会有这种事。”妻子拿起一袋方便面,说:“这还是好不容易才搞到的哪。食品店都不肯卖了,说留着自己吃。我正不知怎么办时,一位老大爷说他肯把他们留着的匀出来,不过得用钻石戒指什么的交换,现钱已不顶用了……”
丈夫颤抖着问:“那你把我给你的猫眼石戒指……用它换了七袋方便面?”
妻子看到丈夫的脸色变了,她不安地说:“你别生气啊,我那会实在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乱昏昏地,就……”
读小学五年级的最小男孩从楼上走下来:“妈妈,还不吃饭啊?”接着读高一的大儿子和初二的女儿也走下来:“我们饿了,今晚吃什么?”
丈夫猛地站起来:“我出去一下,今晚不在家吃饭,让给孩子们吧。”
妻子惊疑地问:“可是,天这么晚了,你上哪儿去?”
丈夫胡乱地走在黑暗中,他本想能买点什么吃的带回家的,可现在……想起中学时,他曾和父亲拖着疲惫的身体,同农民低声下气地哀求到一些烂白薯,弟妹们还高兴地大喊大叫,而母亲总是嘴边浮着疲倦无力的微笑:“你们吃吧,我不饿。”……而现在他的耳畔又响起了这无奈的声音,夹杂着小儿子嚷肚子饿的凄切声音。
想到这些,他几乎崩溃地喊道:“受不了哇!”过了半响,他呆呆地望了四周一眼,心想,那恶梦般的岁月,地狱般的世界,难道会重新在面前闪现吗?曾几何时,他历尽辛酸困苦,拼命地为公司工作,以后和年轻的妻子住在简陋的小房子苦熬,最后咬着牙买了高价地皮,盖了房子,好容易才还清了债务和银行贷款。将近三十年历尽各种艰辛,他曾发誓,一定不让孩子们再受那样的苦,一定要把他们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让他们吃好的,吃得饱饱的。这些一度也成为了现实,可如今,这好容易才熬来的日子难道就要象一场春梦一样,消逝得了无痕迹吗?
日本下沉……这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似乎在越来越变得象是真的。这个国家的人民现在正争先恐后地搭上船只和飞机,逃向另外的国家,他们将要过那种寄人篱下的生活。
今后等待我们的将是怎样的日子?在陌生的土地上,能找到工作,让妻儿生活下去吗?我已经快50了……他想着,可
是现在需要我做的事情多着呢。他开始疲倦地往回走。
轰隆一声,又地震了。屋瓦开始叭哒叭哒地掉落。他走在摇撼的路上,满怀的沉重,从50岁开始,另辟生路吧。
两串泪珠,挂在了他那疲惫而痛苦的脸上。
“中国来答复了!”邦枝说:“他们8日以前先接纳200万人,共接纳700万人。日本希望再多一些。”
中田摇摇头:“要考虑一下粮食问题,他们的人均产量很小,不能过分强求啊。”
“对方希望多去些农民和高级技术人员。”
“那,指定地点是广东省吗?”
“不,是江苏,居住点设在崇明岛。”
中田呆了半响,接着问:“苏联那边怎样?”
“仍是沿海州。他们现在查明千岛受日本沉没的影响,正撤退那儿的居民,因此不可能支援我们多少船只。”
联合国终于成立了援救日本特别委员会,开始正式工作。
这个委员会的最大任务是向世界各国摊派日本难民的名额,这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
加拿大代表庞森提出按各国人口实行“按比例分摊”的试行方案。这一提案立即遭到小国和发展中国家的反对,欧美国家则表示了消极的支持。
小国代表提出,不应机械地按人口分配,而应把各国的自然条件、国情,政治经济力量等各种具体条件一并考虑在内。
“这种作法恐怕在时间上来不及。”恩巴约总干事说,“最近一年来,日本同许多国家进行了交涉,他们同意接纳难民的总人数不到2000万。现在逃到国外的日本人共一百几十万;另有150万撤离到日本托管的土地上;联合国准备安排500到600万人。这样算来,也有将近四分之三的日本人至今尚无着落。我们当前的任务是为剩下的这部分人寻找避难所,同时我们必须为日本全体国民寻找永久的定居地。”
约旦代表茨汗说:“虽说是‘暂时避难’,但时间一久,就会使接纳国受到很大影响。也许避难营变贫民窟、纠纷、冲突等等各种麻烦会接踵而至。”
恩巴约总干事说:“茨汗先生,请恕我直言不讳,也许约旦的经验可供我们参考……”
茨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