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上升到天空正中央。
此时的耶鲁迪军居于高处,而马法尔军则陷于低地。双方这样的阵势,似乎已经注定了马法尔军必定要遭到败北。因为根据兵学上的常识,占居高处的军队在地形上是较为有利的。
“原来卡尔曼大公也不过是个出乎人意料外的平庸之辈!至少也该重新选择一下布阵的地势啊!”
由于抢在马法尔军的行动之先而占居了高处的地势,所以耶鲁迪军的攻势从最初一开始就充满了自信与气势。因为就算要采取弓箭战,从上方往下射绝对是比由下往上更来得有利,这是理所当然的。
几千只的箭像是一阵银白色的风,吹向了马法尔军。马法尔军虽然举起了盾牌来加以防御,但是当盾牌上插满了无数的箭柄时,士兵们也不由得要畏缩后退了。他们此时的装备意外地轻便,看起来除了能够用盾牌来挡箭之外,似乎无法采取其他行动。
“进攻!一口气把敌人打垮!”
耶鲁迪军队夸耀邻邦的重装骑兵队,轰隆隆地踩踏着地面,来势汹汹地顺着斜坡长驱直下。整支重装骑兵队的重量再加上他们的威势,几乎令人感觉斜坡似乎是因为大地无法承受而沉没所造成的。
马法尔军似乎一点也无法抵挡敌方压倒性的攻击,当耶鲁迪军开始逼近的时候,马法尔军开始后退,不久之后队伍便零乱地溃逃了。士兵们丢弃了刺满箭柄的盾牌,然后顺着耶鲁迪军进攻的反向斜坡攀爬而上。看起来就像是一群在大雨中逃命的蚂蚁。耶鲁迪军于是挺起枪尖开始追赶溃逃的敌军。但是当先锋部队正要越过洼地的时候,战况产生了急遽的改变。
耶鲁迪军队忽然停止了前进。骑兵们慌忙地对马大声叱喝,但是马却不听使唤,只是不停地发出嘶鸣声。
松软的地盘与狭隘的地形牵制了耶鲁迪重装骑兵队的行动。马蹄深深地陷入了泥沼之中,硬要驱马前进时,却只是让马折断了脚,疼痛地发出悲嘶声而将骑兵给甩出去。而骑兵一旦落了下马,沉重的盔甲也会让他动弹不得,反叫己方的马匹给踩得稀烂。不一会,耶鲁迪军失去了原本应该已经到手的压倒性优势,反而成为了人与马匹搅在一块儿的混乱局面。而此时的马法尔军,已经在对面的斜坡上重新布好了阵势,并且发动箭矢的攻击。
无数的箭像是一道光的瀑布,倾泄在耶鲁迪军的头顶上。士兵们根本无法躲避,立刻就被射倒了。马倒了下来、人彼摔落下马、人与马互相重叠在一起,洼地好像要被这些躯体给填补起来了似地。
这个时候,更具危险性的武器──投石器,在马法尔军的阵头前出现了。投石器正对着摔成一团且动弹不得的耶鲁迪军,将一个又一个的大石头不断地投掷下去。地面在巨石滚动时所发出的骇人声响掩盖了人马的悲鸣声,被巨石辗过的人马再度被堆在一起,迅速在泥沼中溶化开来。一个个的巨石重叠地压在另外的巨石上,将所有的一切都辗碎、压扁。
耶鲁迪军在少许冰雪与大量的泥及血当中挣扎着。再也没有任何的落败比这次更凄惨、更难看的了。开战之前的优势原本是压倒性的,但是战事才一开启,连双方的肉搏战都还没有正式交手,竟然有一方已经被射倒、被击溃、被打成一块块的血与肉。
耶鲁迪军的步兵队哑口无言地目睹着重装骑兵所遭遇到的惨状,同时也注意到马法尔军企图要包围己方的队形已经愈来愈缩小了。这意味着马法尔军早已完全掌握了这附近的地形,而且便捷的装备也是为了要确保队伍轻快的行动才特意地穿着的。原来,选择以雪量较少的垭口作为决战地点的这个决定,本身就蕴藏了卡尔曼大公所策划的毒辣策谋。
逃、逃、逃得逐渐溃不成军。
耶鲁迪军一窝蜂溃逃的模样,看起来像是从地面上剥落了一层表土,然后再全部冲走似地。士兵们丢了剑、抛了弓,甚至还脱下了身上的盔甲,拼命使劲地挣扎于死亡的边缘。耶鲁迪军的溃逃与马法尔军先前所演出的不同,这次是真正所谓的落荒而逃。
“一兵一卒也不可放过!”
卡尔曼大公的号令像是鞭子抽划过初春大气似地回响着。他自己一面驱马于阵头的最前列,一面高声地鼓舞着士气。
“取下米罗斯拉夫的首级!此人乃耶鲁迪首屈一指的老将,不管是死、是活,凡取得此人之首级者,均可获得一千枚金币的赏金!”
彼大公的呼声挑起欲望的马法尔将兵们,于是一步又一步地踩着雪、泥、以及敌兵的尸体,紧紧跟在敌兵的身后加以追击。耶鲁迪军被遗弃的死尸,从峡谷一直往南又向南地连接成一线。耶鲁迪军败北、溃逃、又解体的过程,似乎在这些被遗弃的尸体上被视觉化了。
这一天已经入夜,米罗斯拉夫老将军好不容易终于躲开了马法尔军的追击,可以重整败残的军队了。
所谓的惨败就是眼前所呈现出来的情况。耶鲁迪军的将兵在出征时原有十万人之多,但此时米罗斯拉夫所能够确认的生还者,却不过比三万人多一点点。如果再加上年轻的拉萨尔将军所率颁、此时仍然还在与马法尔军交战的殿后部队也一起算起来的话,那么全军或许